赤井秀一在这间酒吧里一直没找到离开的机会,没人要走。直到时间逐渐走向夜晚,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正是酒吧上人的时候,他看没人离开正在犹豫,饥饿倒不是问题,很早的时候空腹喝酒就喝不醉他了,唯一的问题是指不定被下到哪里的药物。
正想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几乎是同时准备扣住手腕但没摸到,一看,是熟悉的陌生的脸,对他扬了下眉后,绕进来,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胸膛犹豫了一下,一头扎了进来。
他被扑的撞在靠背上,虚环着老张:“怎么了?”
“我!”戛然而止的声音后面是哼哼唧唧,老张最后泄气般的在赤井秀一胸中间蹭了蹭“烦!”
赤井秀一摸了摸她的头发,闻着有点熟悉,应该是琴酒的洗发水:“哼的事情不能说?”
“不能——”声音拖的很长“我真的受不了,拿什么当成宝啊,真那么宝贝不如现在埋个东西到土里,哦,我忘记了,”老张蹭着胸“还有刀子呢,哎哟哟御神刀好了不起哦。”
赤井秀一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稍微换了个姿势让她蹭的舒服点,问:
“没拿走吧,那个真让你很难受的话,下次可以换个地方找线索。”
老张仰头,下巴放在肉上没用力:“我拿个寂寞啊,下次……啊好烦!”
她又把脸蹭了进去,左右蹭着,声音含糊的说:
“下次不还是得去么,只不过不去之前去过的地方。”
赤井秀一撑着靠背,放任她在这里发泄情绪,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不过都在这里了有什么可正经的,甚至这样会比较合情境。
老张也没客气,只是不哼唧,但是在深呼吸,赤井秀一扶住她肩膀:
“别埋太深,也别这么频繁深呼吸。”
“我知道,我已经有点眼冒金星了,”老张侧脸蹭了蹭软乎乎“太好闻了,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水的味道是挺好闻的,但这个天气它太凉了。”
“所以直冲我来了?”
“对,直冲你来了。”
赤井秀一低笑,胸腔里的声音带着肌肉震颤,老张吸溜了一下有点饿,仰头寻找吧台:“酒吧里提供吃的吗?”
“有小吃。”
“没拉面吗?”
“……一般都有小食,别的特色不清楚。”他按住老张,低声说“不要点这里的东西。”
老张看过来,眼睛眨巴着比了个大拇指。
赤井秀一整理好胸前被蹭乱的衣服,又靠回沙发椅背上,一幅任君采撷的样子,老张根本没客气又扎了进去,他笑了几下,寻思找个地方跟显然跑出去了一阵子的女孩交换情报,FBI安全屋在正常情况下是安全的,指不怕被FBI内部监听,住所还有别的内勤外勤人员知道,有可能被随时上门。
随时上门不符合规定,不过谁也没法保证不遇到个紧急情况。
女孩也最好不被任何人知道,他想,这下子还是她的地盘最安全,没人会在那里做什么,即使她本人不在。
“你住在哪里?”赤井秀一看着怀里晃来晃去的发顶明知故问。
老张抬头,把蹭乱的头发捋到脑后:
“你是,问的是我的话,”她有点无奈的对上赤井“只有山上有地方。”
神社?赤井秀一没出声,用口型。老张读懂了,表示去旅馆也行:
“现在旅馆肯定开业,会有人因为天气原因滞留在这里。”
“你带的东西够用吗?”赤井对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他记得一开始她最喜欢的是眼睛。
“……应该够吧。”老张认为自己没会错意。
白石优不能和二宫明在同一个地点出入,她是带着行李取得琴酒那里,琴酒给她或者说给二宫明准备的东西很齐,她带着一部分衣物以另一个身份住到别的地方也合理。
“走吧。”赤井秀一处理完这边的生物信息后,提着老张的包包走在前面。
老张从座位上跳起来跟在后面,一路闻着可可果的味道心情都好了不少。
赤井秀一没开车,他们出来的正是时候,外面路上的积水有点多,老张神奇的掏出手电,雨帘串进地上的积水里,她开起应景的玩笑:
“八岐之影出现的真是不让人意外,我们还是找个时间离开轻井泽?”
“……对这里的排水有点信心。”
“事实,事实!不要盲从。”
“你认为会淹?”赤井秀一问的有些认真。
老张顿了一下,看着雨水在心里模拟了几个场景,最后比着小腿中间仰头:“这算吗?”
“那还好。”
琴酒的房子地势高,老张不担心,她担心和赤井秀一找的旅馆靠不靠谱。不过赤井秀一似乎对轻井泽很了解,熟门熟路租了间据贾维斯说和琴酒房子地势差不多高的别墅。
老张直到进门都很惊讶:“之前租过?”
“杀过。”赤井秀一言简意赅。
老张不会认为他租的这间就是之前在酒厂做任务狙杀目标所在的房子,不过,果然酒厂是个锻炼人的地方,那段经历应该填鸭式的让他知道了不少信息。
“你这么正大光明的说杀过……”赤井秀一对上老张的目光,她继续说“还没检查房子呢,万一有谁安装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贾维斯在这个时候咳了咳,老张语塞,转身按着耳朵就是我不要面子嘛!
赤井秀一似乎憋着笑的清了清嗓子,提着老张的东西进屋。给她留了一个和贾维斯吵闹的空间,十分贴心了这个男人。
老张偷摸往后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在厨房清点调料,又翻出平板在菜单里点了一些菜让管家一会儿送过来。她趁机在门口和贾维斯小声叨叨:
“你一直都在搜索周边的信号源?”
“从很久之前就这样了女士。”
“好的,我们现在约定一下,你一旦发现一个地方有异常信号源,就按照我敲门的节奏震动好吧。”她感觉自己以前做过这件事,不管有没有,事情太多,不是重要的事情不过脑子了。
“先一下,再连着两下,我记住了。”
老张满意的脱鞋进屋,她不习惯用外面的拖鞋,折叠拖鞋拯救世界。当然这点洁癖在琴酒的安全屋里是不存在的。
相当双标了这个人。
老张光脚踩着地板,在赤井秀一出声前把自己的拖鞋折腾好,趿上后对他晃了晃脚丫子:
“没用过吧。”
“……没有,一会儿吃什么?”
“其实我吃过晚餐便当了,你做一点给你自己就好。”
赤井秀一看了她一眼,区区便当能让她吃饱?没有可信度。他说晚饭是咖喱饭,辣咖喱,土豆,和牛没有胡萝卜但有芹菜。
“你不觉得这有点魔鬼吗?”老张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咖喱里放芹菜?”
“保持好奇心与尝试一切的欲望,”赤井秀一拆开一袋一次性杯子,拧开一瓶纯净水倒了个凉水底,在直饮机上接了半杯热的
“芹菜不是什么魔鬼蔬菜。”
老张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打了个嗝呼出凉气:“对了,你在酒吧里那样说,不是不让我喝酒的意思吧。”
“里面有人下药。”赤井秀一坐在她旁边。
反映了一会儿,老张瞪圆眼睛:“酒吧工作人员?”
赤井秀一点头,老张捂脸,那个老板有种不想继续做生意的嚣张。
“你在那一天?不会光警惕并找互相下药的人,看乐子吧?”她语气有点虚,又凑近闻了闻,确定赤井没喝进去什么不该喝的东西“你现在清醒吗?”
“我没事,安心。”赤井摸了摸她的头发“酒里有药是什么样子我很清楚。”
“……听着很不可思议。”
他摇头:“是训练,不过酒吧里的人都是打听消息的,轻井泽现在有不少人,分属谁尚不清楚。”
“什么训练啊,FBI这么不做人吗?”老张先吐槽了一句才说“我从山上问到了很多,还拿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总之,”她抠着杯沿“正常情况下,没人知道在哪里。”
赤井秀一点头,看着老张关切:“灭口了吗?”
灭什么?什么口?老张戳了戳这个人的胸——胸膛,正经的说:
“我是让他们住嘴了,他们现在应该只是印象里有人去过,脸和声音不记得了吧。”
“这就好。”赤井秀一放松下来。
“你打听出来什么了吗?人名之类的?”
“大概都是假的,”赤井秀一说“我说出去的名字是白石桐一。”
老张嗯了一声,挺好的,一听就是血亲。接着就闻到了酒味,她扭头,赤井秀一一本正经的喝着温水。
“……你对兄妹有什么执念吗?”
“没有,我有弟弟也有妹妹。”赤井秀一似乎有些无奈,换了话题“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用真实姓名的。”
“那二宫明算真名还是假名?”老张发出灵魂疑问“半个真名一个假名?”
赤井秀一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开门,老张在后面托着腮帮子晃了晃纸杯,随便吧,反正那些人也记不住。
居酒屋里黑羽盗一手边放着窄颈宽口的白瓷酒瓶,同色酒杯里盛着一半的透明液体,他吃着烧鸟听旁边这位似乎是普通的市民的人侃侃而谈。
都是路人,在这个天气出门,别管真实原因是什么,在普通市民眼中都是被 “赶出家门的丈夫”,絮絮叨叨的说着妻子家庭之类的,间或夹杂一些八岐的事情。
黑羽盗一只用做一个优秀的倾听者,在恰当的时候附和几声就能被醉醺醺的人引申位同病相怜。从琐碎的闲唠里分析出有用的信息,洞察人心的魔术大师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