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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2029年3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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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孙文静一大早便出门去了。她去公交公司找到万老板,郑重其事地向他提出了辞职。从万老板那里出来后,她先是去了菜市场精心挑选了一些新鲜的食材,然后拐进了一家药店,买了云南白药和创口贴,这才往家赶去。

当孙文静回到家中时,饶海怡已经从床上起来,正站在厨房的炉灶前,睡眼惺忪地准备做早餐。孙文静一进门,眼睛就锁定了饶海怡的动作,她一个箭步跨到饶海怡跟前,一把接过他手中正拿着的锅具,关切地说:“你多睡会儿吧,身上还有伤呢。”

饶海怡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倔强和温柔回答道:“昨天睡得很好。我跟你一块儿弄早餐吧。”说着,他就往孙文静的身边凑了凑,那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扑到孙文静的脸上,声音也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清晨的宁静。

孙文静看着饶海怡那副坚持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开水壶说:“那行,你把开水倒一下吧。”

饶海怡眼睛一亮,像个得到任务的孩子一样,精神抖擞地回答:“好。”

说完,他提起开水壶,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厨房门。孙文静跟着也走出了厨房,她的脚步有些犹豫,但是眼神却很坚定。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看着饶海怡说道:“我刚刚去跟万老板辞职了。”

饶海怡像是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嘴巴也微微张开,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啊?为什么呀?”

孙文静抬起头,眼神里透着憧憬地说:“我打算去夜校学习。先提升一下自己的学历,再重新找份工作。”

饶海怡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哦,这样啊,那挺好的。”可是他的笑容里却透着一丝尴尬,眼神也有些躲闪。

早餐过后,孙文静站起身准备收拾餐桌的时候,饶海怡喊住她,“文静,你先坐着,我有些事情跟你说。一会我来收。”

孙文静重又坐回到板凳上,侧头看着饶海怡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深邃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却又透着无尽的温柔。在那眼眸里,她仿佛看到了他经历的风风雨雨。

此时,那目光中还有一丝淡淡的疲惫,却被坚定所掩盖。这眼神就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过孙文静的心间,让她内心的不安渐渐消散。

孙文静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和饶海怡的目光节奏同步,每一次的对视都像是一场无声的对话,传递着那些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情感。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饶海怡的手,指尖划过他的手背,感受着他肌肤的温度,仿佛这样就能更加贴近他的内心。

饶海怡一边回忆着,一边紧紧握着孙文静的手,“守义的女朋友朱红洁从老家来到宁海后,在方泽浩经营的歌舞厅做陪舞。守义觉得这工作不正经,就想让小红跟自己回老家。守义第一次找小红时,小红答应了,但守义等了几天不见人来,就怀疑是浩子强迫小红留在歌舞厅工作。”

饶海怡继续说道:“所以他又去歌舞厅找人了。当他看到小红和别的男人跳舞的时候,怒火中烧,当场就和那个男人扭打起来。因为这事儿影响了歌舞厅的经营,浩子就教训了他一顿,还把他关到地下室里去了。我去找他的时候,就跟浩子干了一架。”

听到这儿,孙文静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饶海怡察觉到了,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那天,守义来找我,说他还想去找小红。我就陪着他一起去了。”饶海怡苦笑着说,“去了之后,我们就把人‘抢’走了。我知道浩子肯定会来找麻烦,所以就没有回去。昨天,我想着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结果就被他们给堵住了。”

孙文静语带心疼,“他们四个人打你一个?”

饶海怡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是我一个人打他们四个呢,没吃亏。”

孙文静有些哭笑不得,又问道:“守义和他女朋友呢?”

“昨天浩子跟我说了,他们虽然做很多生意,但从来不碰‘女人’和‘孩子’的事儿。小红在那儿工作,完全是她自己自愿的,他们并没有任何强迫的行为。”

孙文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那守义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饶海怡接着说:“他说他自己一个人回老家去。昨天我也跟浩子说过了,这个事儿就到此为止。”

孙文静还是有些疑惑:“真的不会再追究了吗?”

“他答应了不会再追究。我们都是街坊,多少还是有点交情的。”

孙文静皱了皱眉头,“有交情还把你打成这样?”

饶海怡解释道:“他只是个看场子的,得跟老板交待啊。”

孙文静点点头,“我给你涂点药吧。”

“好!”

“别再打架了。”

“好!”

“我真的会心疼的。”

“嗯。”

坐着餐桌前,享用着简单却美味的中餐,看着饶海怡忙碌的身影,听着楼下熟悉的车水马龙声,孙文静觉得,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正轨。之前的纷扰和错乱,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生活又开始沿着幸福的轨道前行。

白天的时候,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家里,桌子上堆满了从鞋厂拿回来的手工活材料。他们专注地做着手里的活,偶尔互相交流几句或者只是简单地相视一笑,屋内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和谐的氛围。

吃过晚餐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饶海怡拿起孙文静的手袋,背在自己身上,然后两人走出家门。

他们并排走着,手臂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对方。每一次触碰,都像是一场小小的悸动。饶海怡会悄悄将自己的手臂靠近孙文静一些,而孙文静似乎有所察觉,身体会微微紧张,但并没有躲开,这种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炽热起来。

一路上,他们会商量第二天的餐食安排。饶海怡先开口说道:“明天把鞋厂的东西送过去之后,我们包饺子吧?”孙文静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我正想吃饺子呢。”然后话题又转到晚餐,饶海怡挠挠头说:“晚餐我就做几个小菜吧,青椒肉丝,喜欢吗?”孙文静则提出:“我想喝汤。”饶海怡眼睛一亮,说:“我安排。”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美味的食物摆在眼前。

饶海怡还会绘声绘色地讲述小时候跟街坊那帮男孩子们之间的事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不停地比划着,“有一次,我和浩子他们几个,偷偷下河游泳,结果被大人发现了,就只穿着裤衩子从河里起来,被追的满街跑。”孙文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不觉,到了校门口,孙文静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饶海怡。饶海怡的目光中满是不舍,他看着孙文静,欲言又止。片刻后,饶海怡先打破沉默,说:“下课我还在这儿等你。”

孙文静轻轻点头,回答道:“好的,那你可别乱跑。”说完,她又看了饶海怡一眼,才转身向夜校里面走去。饶海怡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孙文静的背影消失在夜校的门后,才缓缓转身离开,在周边的小巷子里闲逛着,耐心地等待她放学。

有一天,饶海怡百无聊赖地在巷子里踱步。突然,他看到了方泽浩。方泽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那衣服的颜色仿佛能融入这夜色之中。他手里紧紧拎着一个塑料袋,脚步匆匆,一阵风似的从饶海怡身边掠过。饶海怡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今天,饶海怡又一次看到了方泽浩。他依旧是一身黑,那黑色的衣服在黯淡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神秘。他低着头,脚步急促得像是被什么追赶着。

饶海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这好奇心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驱使着他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方泽浩走进了一个小区。饶海怡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只见他在小区里七拐八拐,走过一个破旧的车棚之后,他钻进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房子,那房子没有窗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方泽浩打开了灯,昏黄的灯光从那间屋子里透出来。饶海怡猫着身子,躲到了墙后面,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他既紧张又好奇,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

这时,里面传来方泽浩闷闷的声音:“我放开你,你吃点东西。不许喊叫,否则对你不客气!”那声音带着一丝威严。

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谢谢你!”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却又充满了感激。

一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了十多分钟,饶海怡在墙后大气都不敢出。突然,又传来方泽浩那闷闷的声音:“等老板拿到钱,就会放你回去了。”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灯“啪”的一下又被关上了,黑暗瞬间吞噬了那间神秘的屋子。

紧接着,饶海怡听到了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像重锤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他整个人僵在那里,身体紧绷着,不敢有丝毫的动弹,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被发现。

此时,饶海怡的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没有窗子的屋子,还有屋子里传来的对话。他很想去看看房间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可又害怕卷入什么危险的事情当中。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睛里满是犹豫和纠结。最终,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决定先不冲动行事,再观察两天,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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