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玖盯着对面烨言堆成小山的餐盘，喉头动了动。五个人端着冒尖的餐盒找座位时，可是收获了一路注目礼。
赤霄盯着餐盘直咽口水：“跟着言哥混，三天吃九顿！”
北诘用筷子敲敲烨言餐盘：“细嚼慢咽。”
话一落，烨言就呛得满脸通红，司星辰忙给他拍背顺气。
“我去买水。”司星辰起身时，简玖默默跟上：“我和你一起去。”
烨言抬头瞪北诘：“都赖你！”
北诘没搭腔，任他气鼓鼓地盯了自己半分钟。
赤霄正要把脸埋进饭里装死，食堂门口突然骚动起来。女生们簇拥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连隔壁桌都端着餐盘凑过去。
“这排场比明星签售会还夸张。”赤霄酸溜溜地咂嘴，余光瞥见烨言蠢蠢欲动。
北诘头都没抬，精准按下准备起身凑热闹的烨言："吃完。"
“那是……”赤霄刚开口就被北诘眼刀扫到，却见烨言突然伸手捂住北诘眼睛。
赤霄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北诘僵着身子，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牛奶香。少年温热的掌心覆在他眼睫上，有呼吸扫过耳垂泛起薄红。
“我好奇，想知道……”烨言声音越来越小，耳尖红得能滴血。
烨言收回发烫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北诘睫毛扫过的触感：“赤霄你接着说。”
赤霄扒了口饭压惊，含混道：“那人是实验班新转来的静宇，本体也是龙……”话音未落，清甜的嗓音突然插进来。
“哥哥好巧！”
烨言转头看见个瓷娃娃似的男生，正歪头冲北诘笑。食堂灯光落在他浅金色的发梢上，像是撒了层糖霜。
北诘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静宇，我说过别乱叫。”
空气骤然凝固。静宇眼眶泛红，手指绞着衣角：“我、我就是……”
烨言在桌下拽北诘衣角：“凶什么啊。”
赤霄瞅见不远处司星辰抱着水回来，蹿起来就跑：“我去接他们！”
简玖看着狂奔而来的赤霄挑眉：“见鬼了？”
“比见鬼刺激！”赤霄抓过矿泉水猛灌两口，“静宇那小子装可怜真有一套。”
司星辰突然僵在原地：“你说谁？静宇？”
“对啊，龙族的。”赤霄话音刚落，司星辰已经大步流星往前走去，矿泉水瓶在他手里捏得咯吱响。
烨言接过司星辰递来的矿泉水瓶，指尖触到对方掌心薄汗的潮意。他抬头望向对方泛着水光的额头：“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这哪是走得快，”落后三步的赤霄扶着膝盖喘气，运动服领口被汗水洇成深色，“根本是飞得太慢。”
就连最后赶上来的简玖都撑着腰吐槽：“司星辰，后头有鬼撵你啊？”
被调侃的人却像被施了定身咒，直愣愣杵在原地。那双惯常含笑的桃花眼此刻亮得灼人，目光如粘稠的蜂蜜般裹在角落里低头假装玩手机的男孩身上。
静宇能清晰感受到那道视线在发顶灼烧的触感。他死死盯着手机壳边缘的划痕，右手无意识地将衣角拧成麻花，从听到“司星辰”三个字开始，这种没来由的心悸就攫住了他的呼吸。
不该这样的，他明明反复确认过，这人此刻应该在国外。那些特意绕道加州打听来的消息，那些社交账号上定期更新的定位，那些……
震动声打断思绪。静宇瞥见锁屏跳出的消息框，喉头猛地发紧。
[礼物收到了吗？惊不惊喜？]
发件人显示空白号码。
静宇指节用力到泛白，瞬间起身道：“我突然有事……先、先走了。”
北诘擦拭餐具的动作微顿，银色叉柄在指尖转了个圈，终究什么也没问。
几乎在静宇冲出食堂的瞬间，司星辰将矿泉水瓶往烨言怀里一塞：“帮我拿会儿。”
“你不和我们一起了？”烨言诧异地看着好友抓起外套。
“私事。”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旋转门外。
北诘将最后一只瓷盘归位，伸手揉了揉少年蓬松的发顶：“走吧。”
“说了多少次别摸头！”烨言拍开头顶的手，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下次注意。”北诘压住上扬的嘴角，指腹残留的温度却诚实地漫上眼尾。
赤霄用手肘捅了捅简玖：“闻到没？”
“什么？”
“新鲜狗粮的酸臭味。”他促狭地挤眉弄眼，收获三枚整齐的白眼后立刻举手投降：“错了错了，小的这就去买柠檬汁给大家漱口！”
出了校门拐过两条街巷，静宇后背抵上冰凉的广告灯箱。未接来电显示着熟悉的乱码，他深吸一口气回拨，听见电流声里扭曲的笑：“喜欢我的见面礼吗？”
“为什么要把他卷进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人多才热闹啊～”电话里癫狂的笑声像生锈的锯子拉扯神经，“还记得交易条件吧？要听话点。”
“疯子！”
“嘘——”电子音突然放轻，“游戏才刚开始。"
忙音刺破春日午后。静宇脱力般顺着灯箱滑坐，三月的阳光温柔覆上肩头，他却觉得血管里淌着冰。
直到——
“你在和谁通话？”
手腕被大力攥住的瞬间，静宇起身条件反射向前挥拳，却被更凶悍的力道反扣住压在墙上。
司星辰猩红的眼底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薄荷气息混着剧烈运动后的热浪扑面而来。
“与你无关。”静宇偏头避开对方的呼吸，“松手。”
“无关？”司星辰从齿缝挤出冷笑，膝盖强势顶进对方□□，“那你抖什么？”
布料摩擦声惊起枝头麻雀。静宇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危险，挣扎却换来更严密的禁锢：“司星辰你冷静点！”
“冷静？”滚烫的唇擦过耳垂，声音浸着苦艾酒般的涩意，“当年你说走就走，现在让我冷静？”
后腰撞上灯箱的疼痛让静宇闷哼出声，下一秒未尽的话语全被堵在唇齿间。薄荷糖的甜味在口腔炸开，他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睫毛，恍惚想起多年前在图书馆那个被偷走初吻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