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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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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弥忽然觉得这位捡来的小兄弟哪里变了,可是他又说不出什么来。

因为他比平日里多说了一些话,旁的在没什么。

又回想起昨日的那个场面,心想,一般人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必定是性情大变。白逸霄没有发疯的大喊大叫,也没有畏畏缩缩整日恐惧不已,心智坚韧,叫人佩服,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子时,夜深人静,几名纨绔醉醺醺的从妓坊里出来,经过一条窄巷子,为首的吴林骂道:“轿子怎么停这么远?”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走了几步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转身往后一看,横尸一片,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大声呼喊之时,只见自己胸前穿出一道红刃,上面还滴着血珠。

第二天,就有官府通报吴林遇害一案,然而搜查了几日,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能不了了之。

白逸霄依旧在陆家算账,只是平日里不再沉默寡言,有时候会跟一些人聊上几句,白逸霄拿出从前练就的细致体贴,让人很难不生出好感。

陆管家也是其中一个,他本来就看重白逸霄滴水不漏的算账本事,从前他冷漠沉闷,现在性子变得讨喜了,不知不觉与他说的话也多了。

陆家是江南一带的大户人家,祖上靠贩卖茶叶起家,后来事业越做越大,商铺遍布全国。

白逸霄和陆管家在闲谈之中知道,陆家几年前也曾在京城里住过一阵子,后来当家人说京城的生意不如江南的好做,又回来了。

白逸霄本就对姓陆的敏感,言谈之中知晓如今这当家人只近而立之年,执掌一个大家族算是十分年轻的了。白逸霄心里猜忌更盛,旁敲侧击中得知这位当家人没有家世,再熟悉一些,陆管家告诉他,这位陆当家好男风,身边总是轮换着不同的俊美公子。

就像一把钥匙喀嚓一下对上了,这位陆当家人是小叔的那位姘头没跑了。

他首先想的是把属于白家人的那只金瓢拿回来。

那个陆家家主陆瑟还与从前年轻时一样,喜欢到各处游商。这回他去了西域诸部,路途甚远,归期不定。

三年之后,扬州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景色宜人。

一伙人驾着马车,护送几口箱子,风尘仆仆的进了城里,那一身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劳碌悍猛的模样与这扬州城内的景色格格不入。

与一票膀大腰圆的汉子们相比,为首的人看起来更像个文弱书生。

他们一路绕进了回春堂的后门,回春堂的老板早早在那里等候,见了他们,立马殷勤地出来迎接他们进去,“白帮主,幸会幸会。”

马帮的领头人就是白逸霄。三年前,他与蒋弥一干兄弟为陆家运送货物,顺便做些买卖,慢慢发展壮大,现如今在各地都有生意。

白逸霄说:“赵老板不必客气,请您来清点一下此次的药品。”

“即使白帮主的货,我自然是放心的。”赵老板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往那几口箱子上瞄。

白逸霄也不多话,亲自动手打开一个木箱,只见箱子里装了一整块冰,冰块的中间有一个盒子,赵掌柜急忙凑上前去,一股寒凉之气袭来,他面含激动,不确定的说:“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优钵罗花?”

白逸霄:“没错,此物产于天山峰顶,从雪中挖出。”

说完,他打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只见盒子里面里面有一朵白色形似莲花的事物,也不知用何种方法保存,此花竟如刚摘下来的,那花瓣洁白无暇,莹润鲜活。

一打开之后,赵掌柜顿觉满堂生辉,他走进一瞧,那花下面扑了一层厚厚的泥土,原来这花是他连根拔起,裹着泥土一路千山万水的运送而来。

还没等赵掌柜再细看,白逸霄啪得一声将盒子盖上了。

赵掌柜才从痴迷中清醒过来。

“其实这优钵罗花早在荆州就有供货,原想着扬州回春堂也是陆家的买卖,怎好厚此薄彼呢?于是我们兄弟劳碌一番就替赵掌柜把这圣物送过来了。”

赵掌柜连忙点头称是,这几年他也听闻了这位白当家的事迹,他原是陆家的账房先生,后来去跑了马帮,往来做些贸易,带回来的东西都是些奇货可居的奇珍异宝。

就如面前的优钵罗花,虽外形很像平日见的白莲,可它能够入药,能解决不少疑难杂症,为妇人美容养颜功效甚佳,听说它还是佛门的圣物,因此受不少富贵人家的追捧。

而此花仅产于天山之巅,十分难得,平时药房里能用的都是晒干了的,如此鲜活的优钵罗花特别罕见。

若是将它好好利用,一朵价值千金也未尝不可。

赵掌柜与白逸霄商量好价格,付了钱之后,热情周到的把他们安排下来。

白逸霄也没有闲着,梳洗一番,带着蒋弥一同约了几个相熟的商户喝酒去了。

推杯换盏之间,也打听了不少消息,只是这些讯息仅关乎民众的基本利益。而其中讨论的最突出的是这个苗代法。

最近几年苗代法的弊端日益突出,接连发生的许多动乱都与它有关。动乱不大不小,在这和平安定的日子里给老百姓带来惊惶,却也没有动摇令法的地步。几次动乱都被压制了,之后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这苗代法不可避免的给商户们也带来了冲击。

白逸霄仔细听着他们说,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在旁边蒋弥的眼中有些高深莫测。

自从三年前,白逸霄决定跑商之后,蒋弥一直跟着他,白逸霄不知怎么办到的,在陆家拿到了资源,带着他和一帮兄弟一路走南闯北,慢慢干下一番事业。

蒋弥一开始将他捡回乞丐窝里动机就不太纯,那时他见他气度不凡,就有些期许这位兄弟是个有大前途的人,或者将来他能考个官,惦念他的恩情,他能到官老爷家当个管家也行。

后来这位兄弟果然没让他失望,尽管不走仕途,走了商道,也能干出一番事业。

一次路遇劫匪,历过生死,蒋弥就与他结为了异姓兄弟。

跟在他身边越久,他越能学到许多东西,比如这虚与委蛇的本事。一开始他刚遇见白逸霄的时候,他终日沉默寡言,还以为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而在各地跑商的时候,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让他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左右逢源,什么叫能言善辩。

遇上什么难缠的商户,甚至是官府的人,他都能用各种花言巧语糊弄过去,让他十分钦佩。

不知不觉中,他在各个地方筑基了自己的产业,仅仅只是非常小的一点产业,但是带来的各种消息非常迅捷。这些消息对一个做生意的人来说还是挺重要的,许多事情可以未雨绸缪,最起码能保证每一单生意都是稳赚不赔的,对一个生意人来说,这份心机着实让人佩服。

前天夜里,几个人喝酒喝多了,就在酒楼里宿了一宿,大醉一场,直到第二天晌午,蒋弥叫醒白逸霄,两人才走了出来。

两人往客栈走去,街市已经有些热闹了,路边买菜的小贩大声吆喝,蒋弥打了个哈欠,说:“昨日不枉此行,几个单子都签下了,这一次我们带着这些货物往西北走走吧,我听说西北产的一些玛瑙串子特别受贵妇人的喜爱,只有西北才有。”

白逸霄走得很慢,说:“正有此意。”

蒋弥察觉到了什么,一转头,正见他脸色发白,眉头紧锁,不禁担忧的问:“你的胃疾又犯了?”

白逸霄点点头。这胃疾是早些时候跑商队,饥一餐饱一餐,饮食不定加上心思忧虑给引发的,总是在某个时段发作。

蒋弥说:“定是早晨没有吃饭的缘故,昨天只喝了酒,你在这儿等着,我买点吃的给你。”

白逸霄点头,蒋弥他刚往外走出两步,又回来了,挠头说道:“昨天晚上带得银子都交定金了,一些碎银子就让我打发了下人,我这儿可是一个铜板也没有了。”

自打跟了白逸霄做生意,蒋弥已经很久没有付不起什么饭钱了,就是从前做乞丐,他也没饿过肚子,讨些残羹也能果腹,如今倒好,没有想得周到,叫兄弟挨了饿。

现在可不能向人讨着吃,他说:“要不然我带你找家店等着,我回客栈拿银子?”

白逸霄摆摆手:“不必这么麻烦,我还撑得住,我们直接回去,打发下人去买吧。”

蒋弥不置可否,不再多说,两个人往客栈走,路过一条花巷时,也不知是谁家酿的酒,一股子馥郁香气弥漫了整条街市,蒋弥深深的嗅了几下,说:“这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另一旁的白逸霄闻言说道:“想要喝酒?我也想了。”

“你别想了,你胃不行。”蒋弥接着又哀叹了一声,“哎,想想吧,反正想又不花钱。”

白逸霄笑了,他摇摇头,接受了没钱这个现实,转身循着酒味,往青楼方向走去。

临近了青楼,有丝竹管弦之声从里面飘来,蒋弥不明所以,见他心有所向,他指着里面惊奇道:“你想喝花酒?没钱你还想喝花酒!那更不可能,这里的人不认识我们,断不会赊账给你,你想白蹭,小心人家把你打出来!”

白逸霄脸上略带病容,笑容却十分自信,说:“你且在这里等着。”

“喂,你还真去?”

蒋弥瞪大了眼睛,看着白逸霄身姿潇洒,气度从容的走进那招摇的门槛里,一转身消失在红袖之中不见踪影。

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最终没有进去。

看这门面像个高档的花楼,里面的姑娘小姐眼睛可毒的得很,一眼就能看出你有没有钱,他身上穿得还不错,倒是不怕露怯,只是进门“借酒”这个目的实在是让他无法开口。

蒋弥寻了旁边一处石阶,躲进阴凉里,心里思量着若是白逸霄被人打了出来,自己是救还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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