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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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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群书苑,老老实实听七圆的泡了桃花浴,杜海眉间生疑。他还以为舟要来看他笑话。

他当时往回走,却没见着舟的身影,不知道去哪里了。

水汽氤氲,花瓣虽干瘪,仍然留有余香,在水面打转,沾在了杜海的手臂上,又被水流冲走。

每日早起锻炼,他的身子早不像以前那般文弱,有了些许肌肉,也没先前那般白皙,看着健康不少。

确实,杜海自我感觉挺漂亮的,总之他喜欢。又想起昨夜舟挑逗未尽之事,恰好此刻舟不在……他思索着要不要偷腥。

不想还好,一想,舟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水溅青丝珠断续,酥融香透肉。”

手指拨开了杜海垂落的青丝,露出修长的脖颈。

“只知日日夜夜挑逗我,都腻味了,什么时候吃我?”杜海垂睫看着水面,捻其一枚花瓣,在手指尖揉了揉,馨香便散开。

”怎么是我吃你?不是你吃我?”舟微微一挑眉。

杜海侧头看向舟,声音淡淡的:“日后都是要还的。”

“是啊,要还的。”舟笑了,“是把我的话奉为神旨吗,记得如此牢?”

“是那时那刻让人刻骨铭心啊。”从水里起身,水帘哗啦啦落下,却遮盖不了身躯分毫,顷刻间衣袂翻飞,杜海披衣系带。

“不擦干?”

那垂落的发打湿了衣袍,紧贴于背,捞起湿发,就若隐若现蝴蝶似的肩胛骨和白纸图般的脊背,让人想留下些艳丽的印记。

杜海都习惯舟为他拭发了,这头发长得很,他早想剪了,二月二龙抬头本是剪发的日子,但那时候他还是待罪之身,剪不了。如今没到日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剪了,不说对不起杜威,起码对不起杜娘。

“我短发的样子,好看吗?”杜海问舟。

舟拿毛巾坐在杜海身后,摩擦着杜海的头发,闻言一笑:“想看的话我剪给你看。”

“你的若是剪了,还能顷刻间再长吗?”

毕竟有些时候,杜海还是不能放弃让舟替他活几天的想法。剪了发,便不像了,也没有好的说辞。

“日后不能,如今可以。”舟笑了,收了手,杜海就认真坐着看他“表演”。

头发可从短到长,从长到短,容颜可从杜海小时候到杜海老时候,变幻莫测。看得杜海一脸稀奇,满脸笑意。

不多时,舟就再次回到了杜海现在的模样,“那些都是有意骗你的障眼法罢了,也无法在人前显现。若说真的,你是什么样子的,我就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位很特别的神。”

“那你怕是也知道,三年前那一夜的事了?”杜海的手摸上舟的脸,好像要确认他脸上的真真假假一样。

“说起那件事,我可是要吃醋的。”舟抓着杜海的手吻了吻,“喜新厌旧之人。”

少年人情窦初开,浑浑噩噩间,梦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多年后的自己,像是含着块宝玉,柔情蜜意,可眸子里又满是野兽般理所当然的独占欲。

从那时起,杜海好像一直在追爱一位从来都追不上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追上的人。他稚时就曾疯癫般得落笔写下“往者可谏,来者可追”的不可能实现的言论,引得当时周围的同学惊叹。

“你来找我了?你真得来找我了?”杜海眸光一亮,倏然笑出了声,却被舟弹了个栗子。

“如果你开心,那你就这么觉得吧。”舟的眉带着些许不满皱起,嘴上却道。

杜海清醒了些,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舟,撅了撅嘴,“怎么不顺着杆下来哄哄我,说不准我就‘移情别恋’了呢?”

“哈,那我得有多贱呐?”将容颜变成熟几岁去哄现在的杜海?去哄他现在本来真实的面貌?

杜海低眉一笑,“我本来就下贱。”不然也不会痴心妄想那么久。

“往者不可谏,来者不可追。”舟慢吞吞道,似乎是犹豫,似乎是感伤,“那根本就不是爱,又何来移情别恋之说?”

那只是一种活下去的希冀,也只是一种幻想出来的空欢喜。

“不是爱就不是爱,我也不懂,但是求而不得,我却明白。”

“我不想逢场作戏骗你,也不想看你骗自己,往者不可谏,来者不可追。”

可杜海不愿听他说这话,低头封住了他的唇。舟便压着杜海的后脑,回应他。

一方带着久久求而不得的哀怨与空欢喜却仍前往的决然,一方带着绝情般的悲冷与求欢的卑贱。

松开了唇,舟的衣服已经露了肩膀,仰起的脑袋现了几分变化。

“不是说不愿骗我吗?”杜海捧起那脸,嗤笑一声。

“我贱啊。”舟也笑了,“叫哥哥,嗯?”

“哥哥?哥哥如今官居何位,家中几人?可过得快乐?”

“官居见山司,家无妻妾,唯一挚爱,在山里过得逍遥快乐。”

“挚爱?”

“我啊。”舟暧昧得笑了,“可我怎偏偏遇到了你啊,实在是追念里喜欢的紧。有朝一日,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夏夜中蝉壳半褪,春柳被骤雨压弯,又猛然弹起,桃花带露浓,发出的香甜勒人的脖子。

“那真的……太好了……”

杜海实在是魔怔了,忘了情了,在被舟承托起的欢愉里不停追着,询问自己的未来,舟的回答都让他满意极了,眼波晕开的柔媚里还带着些许发了疯的高兴。

“这么高兴啊?”舟在杜海的身上笔走游龙般留下自己的印记,轻声细语问着他,心里却绞痛得厉害。

“我要活成你的样子,你的样子……”不着章法得啃着舟,杜海道。

这话像是触动了舟最后的一根弦,他的容颜再次变了回去,没脸没皮得对着发愣的杜海笑着:“可是我是哄你开心,骗你的,杜海啊,我渡你活,可不知道你到底能活成什么样子。”

“所以你别去瞎想了,也别去喜欢他们了,可以吗?”

舟的眼眶红了。

“你吃醋了?”杜海看着舟。

“嗯。”舟发出沉闷的鼻音。

“可我喜欢他们,是为了我自己啊。你心里也一定清清楚楚吧。”

要有对未来的希冀才活得下去啊。

“可是你……”

你追着他撒娇欢好,兴高采烈黏人的紧,你从来不对我这样,对自己也总兴致缺缺。

杜海垂睫,却看见了舟肩膀上不同寻常的细条带子,发出了七分春色的笑声,抬眸看舟,“所以你这样勾引我?”

“所以成功了吗?”

“你又没胸。”杜海犀利地评价一句,“我是喜欢他们没错,可又不是不喜欢你。”

像是妻妾成群的风流浪子,口蜜腹剑。

“你啊,我的神,太飘渺了。”

“就当我与你一般,哪里飘渺了?”

“太可怜了。”杜海怜惜道。舟沉默了下来,扯着嘴角笑了,一把抱起杜海。

高高抱着杜海的双腿,颇有些居高临下得看着杜海,舟的眼里也带了些疯,狠狠咬在了他的腿上。

“可是他们不存在,不会来的,不会回应你的。回应你的,陪着你的,只有我啊,杜海,只有我。”

他们好像总在争论些不存在的东西,不得而知的东西,总是没有结局。可能因为存在的,都太过熟悉。

剑刃自缝隙间擦出,不断磨砺,江上千里浪花翻滚,一下下拍打边岸,岸上一排排的桃花无言,却在一个高浪翻涌而过时,刹那间竞相怒放,春意浓浓,颤颤巍巍得开了整整一夜。

杜海醒来时,只觉得昨夜那穿肚兜的艳鬼实在是太厉害,硬生生要把他掏空了。

金诺告假,七圆和卫平自然要跟着主子,这屋里没人,他干脆继续睡。午间,舟便回来了,料想是替他去上课了。

杜海好像也懂了为什么有些人沉迷于那档子事,大脑一片空白的舒爽确实让人欲罢不能。

“太虚了,特意让你补补的。”舟端着碗喂杜海。

“你!哼,聋子。”不敢哭喊便只能低声求饶,舟那时偏不听,可气死杜海了。都快给他磨破皮了。

“是我伺候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怎么不往后继续?莫不是打算成了亲再弄那夫夫之实?”杜海嘲讽到。

“等你求我。”

“滚。”

这天下午,齐检来了,来道谢的。

说是唐昭问了他那些问题,多亏了杜海解答。

“怎么谢我,要谢还是谢那大容画本子吧。”杜海不敢居功,只是道,“对了,圣上问起我了吗?”

“没有。”齐检摇了摇头,“我也没提及你,海哥。”

“那便好。”杜海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暗中探查的事自然不能多说,还有景鲤……还有一堆破事,他反而突然怀念起昨夜的滋味来,感觉怅然若失。

若是骗舟与他夜夜笙歌,那是不是舟会怜他累了,替他活上几天呢?他好乐得清闲。

送走了齐检,杜海想着后日的素衣讲学,像是想要逃跑的学生,他眉宇间带着烦躁。

讲什么东西都是要上头过目的,不可能让杜海瞎讲,这不就召他进宫了,看天色,等讲完,估计会直接让他在祝鼎宫歇下。

杜海就叽里呱啦讲着,周围人什么反应都不给他,沉默地听着,要是百姓才不这样呢,肯定会捧他的场。

等杜海讲完,唐昭开口了,眼里有笑意,“很好,那就这样吧。”

他的目光落在周围人身上,那些负责的官员也急忙开口了,“确实通俗易懂,妙趣横生啊,很好很好。”

唐昭手一挥,其它人都下去了,安福爷就捧来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带杜海去里间换上。

白衣出尘,似雪似月似玉,杜海眉眼虽不如东方言生的美,可也算端正,第一眼觉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长久的细看下便觉得有些许姿色。

“衬得你黑了不少。”舟在一旁淡淡评价道,杜海差点笑出了声。

他走出去,发现外间室内只剩下唐昭了,安福爷低眉顺眼垂着脑袋,像是个石头。

“许久没听你讲故事了。”唐昭看着杜海道。

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因为这个,他在宫里还被掌过嘴,从此以后再也没多嘴过,也越来越沉默了。明明在村子里学堂里他的小伙伴都喜欢听来着。

杜海不知道怎么接唐昭这话,看似在追念往昔,实际上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是为了和他套近乎吧,哈哈哈……

“承蒙陛下厚爱,此次素衣讲学,臣必然……”于是杜海只是吐着好听的官话,可唐昭的眉却皱了皱,打断了他。

“朕不爱听那些。”

“臣谨记。”杜海闭嘴了。人心难测,更别说君王了。

“白衣不适合你。”唐昭打量着杜海,又道。

可素衣讲学不穿白衣能穿啥呀?衣服适不适合这种事情碍了唐昭的眼了?还是他杜海碍了唐昭的眼,找碴呢?

“是,是是,臣谨记。”杜海只是道。

“别记了,出了这门,就忘了吧。”唐昭垂睫转身,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挥了挥手。安福爷就上前,带杜海回里头换回原来的衣服,这套则装好带走。

站在殿外,回头看了看这黑瓦红墙,杜海都没怎么想明白,唐昭那几句话啥意思啊?

他瞟向似乎一直在看热闹的舟,走回了几天未去的祝鼎宫。

“他是寂寞了。”舟淡淡解释一句。

内忧外患,群狼环伺,后宫空虚,一根弦一直紧紧绷着,实在冷清得很。

可唐昭绝对有自己的势力啊,东方言等一众文臣,现在守北疆的那位将军等武将,不然也做不到推翻唐辉的政权了。虽然大头还是因为之前打着“孝”的幌子,借了世家贵族的力。

“东方言还不够?”

“太艳。”

历朝历代都有臣子借所谓闺怨诗埋怨劝解君王,舟说的“艳”自然不是东方言的容貌,而是才能。

也是,唐昭自己也足够“艳”,哪里需要再来几朵和他“争奇斗艳”啊,需要绿叶的陪衬才行。

杜海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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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我天,比起第一本写的长了不少,这里的二十章相当于第一本的四十章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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