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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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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太启让轩辕萝和史领惹古?.木乃.俄切出来,要和花永慕单独聊聊,两人退出竹楼,史领惹古?.木乃.俄切就到处走动;轩辕萝则站在竹楼外不远处,望着周围的景色。

轩辕萝站在竹楼外的一株桃树下,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沾在她的肩头发梢;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指尖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花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竹楼紧闭的门窗。

她看到花永慕的背影,终于知道画中之人像谁了,像花永慕,并且比花永慕多了一样东西,就因为多了这样东西,才美的无人能及,只是不知这画中人是谁。

她回想起刚才在竹楼内看到的那幅画,画中的少年站在桃花树下,春日的暖阳透过层层叠叠的花枝,洒下斑驳的光影,为他勾勒出一圈梦幻的金边;粉色的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他月白色的衣袍上,与衣袂随风轻舞的姿态相得益彰,宛如一幅绝美的写意画。

就在轩辕萝出神之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史领惹古·木乃·俄切不知何时转了回来。

“怎么,莫不是被这竹楼里的人勾了魂去?”

轩辕萝收回手,转身看到史领惹古·木乃·俄切手里捧着一把新鲜的野花:“这花……”

“给吴舵主的。”史领惹古·木乃·俄切咧嘴一笑,“每次来都要采些新鲜的花给他,他最喜欢这些了。”

轩辕萝“哦” 了一声,目光在那束野花上停留片刻,又下意识地看向竹楼;史领惹古·木乃·俄切走到竹楼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花公子,吴舵主,我们进来可以吗?”

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随后是吴太启的声音,“进来吧。”

史领惹古·木乃·俄切推开门,花永慕正站在吴太启身边,两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严肃。看到木乃进来,花永慕微微一笑,示意他进来。

吴太启一眼便瞧见木乃手中的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每次都让你费心。”

说罢,伸手接过。

花永慕则径直走到轩辕萝身旁,轻声道:“咱们走吧。”

轩辕萝敏锐地察觉到花永慕的眼角泛红,显然方才的谈话并不愉快,她微微颔首,随他一同走出竹楼,两人沿着落英缤纷的小径缓步前行,谁都没有先开口。

许久,轩辕萝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平静,她侧头看向花永慕,轻声问道:“你还好吗?方才在竹楼里,到底和吴舵主谈了些什么?”

“没什么。”花永慕顿了顿又继续道,“可能我们要在这里多待几天,武林盟主要来这里,顺便带我们一起回迎宗宫。”

轩辕萝闻言,眉头微蹙,“武林盟主?他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花永慕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我也不太清楚,吴舵主只说盟主有重要之事相商,事关整个武林。”

轩辕萝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哦,对了,你哥呢?之前还在《武林全通》上看到过你哥呢。”

花永慕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般僵在原地,飘落的桃花瓣擦过他的脸颊,在肩头碎成几片。

“我哥他……在大婚那晚跑了。”

“那日他穿着大红喜服翻窗逃走时,正巧被我撞见,他还带着新娘子跑了。”

轩辕萝:?

“那个新娘子是吴太启的妹妹,吴萍莲。要不是这兄妹二人,我哥早过上想要的日子;从小的时候他就说过,他想要过个平淡的日子,他也没有错,只是长得好看了些,都说我们两人长得像,但为什么偏偏是他。”

轩辕萝不合时宜的道:“会不会你真没有你哥好看?”

花永慕微微一怔,“你……”

又作势要打她,高高扬起的手在空中晃了晃,又轻轻落在轩辕萝脑袋上拍了下。

“你这话说得倒是直接,不过,我哥确实要比我好看许多,这点我早就认输了。”

轩辕萝也停了下来,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我只是实话实说,毕竟画中的那个人确实比你多了一种气质,那种气质让你的哥哥显得更加超凡脱俗。”

花永慕听完这话后又一怔,随即,便警惕的看着轩辕萝,“你怎么知道画中人是我哥的?”

轩辕萝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了笑,“这还不简单?你刚刚说你哥和你长得像,而那幅画中的人又比你多了些特别的气质。再加上,你提起你哥时的神情,还有这前后的种种线索,我稍微一琢磨,就猜个八九不离十啦。”

花永慕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佩服,“你观察得真仔细。不过,你真的只是猜测吗?”

轩辕萝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从容,“我只是根据一些细节推断的。”

花永慕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对兄长的回忆之中,“我哥他,一直都向往自由,厌恶武林中的种种纷争和规矩。本以为他和吴萍莲成婚后,能在吴家的庇护下,寻得一方宁静。没想到……算了,不说了。”

轩辕萝静静地听着,心中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花相景也产生了几分好奇,“那之后呢,你哥和吴姑娘去了哪儿,就再没消息了吗?”

花永慕摇了摇头,“无人知晓,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吴舵主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对我态度也有些复杂,这次武林盟主来,恐怕也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花永慕摇了摇头,“无人知晓,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吴舵主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对我态度也有些复杂,这次武林盟主来,恐怕也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正说着,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静谧的湖边,湖水清澈,倒映着岸边随风摇曳的垂柳和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湖面上偶尔泛起几圈涟漪,那是鱼儿、水下嬉戏。

轩辕萝看着眼前的美景,“既来之则安之,这几日反正无事,不如就在这湖边逛逛,也算是放松放松。”

花永慕点头应下,两人沿着湖边慢慢踱步,湖边的草地柔软而湿润,时不时有不知名的小野花探出头来。

走着走着,轩辕萝突然道:“你回到迎宗宫后想干什么?”

花永慕脚步一顿,抬眼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思绪像是飘远了,“我想把你推荐给清哥,让他给你安排个差事;然后……我想闯荡出一份事业,不让那些人小瞧我,那些人净是爱说我的坏话,我一定要让他们看看我的本事,绝对不会丢我哥的脸。”

轩辕萝挑了挑眉,“哟,听着志气不小嘛。不过,把我推荐给你那清哥,他能乐意?我可不是你们迎宗宫的人,贸然进去,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花永慕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几分自信:“清哥不是那种拘泥规矩的人,你机灵聪慧又有本事,他肯定会欣赏你的。再说了,迎宗宫也需要新鲜血液,多你一个,添不了什么乱。”

他微微攥紧了拳头,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我在迎宗宫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哥哥的影子里。就因为他是嫡长子,我是庶子,大家都只看到他,却很少注意到我,父亲也更喜欢他。这次,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让大家看到我也有自己的价值。”

说话间,一只翠鸟贴着湖面疾飞而过,带起一串晶莹的水花,轩辕萝被这灵动的一幕吸引,目光追随着翠鸟远去的方向。

“如今迎宗宫还有多少人?”

“不过大致有百来人吧,比鼎盛时期少了不知多少;清哥还没当上武林盟主之前,我爹带着我们躲到了大山里。如今,有了武林盟主和苗寨的庇护,迎宗宫才又出现武林视野中。”

花永慕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他弯腰拾起一块扁平的鹅卵石,手腕一抖,石子在水面上跳出七个漂亮的水花。

“现在就是这样的,在你最鼎盛的时候,有许多人对你毕恭毕敬;但当你衰败了,他们就会像野兽一样扑上来撕咬。”

轩辕萝垂下眼帘,她想起了她的师父,百里霜飔生前多么光鲜亮丽,尖山派的大师姐,未来的掌门人;若不是莫山亦,百里霜飔也不会死。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看得最清楚;但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在困境中依然不离不弃的人,才显得格外珍贵。若想在这人世之中活下去,就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还要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所以你才这么拼命想证明自己?”轩辕萝轻声问道,目光落在花永慕紧绷的侧脸上。

花永慕没有立即回答,他凝视着湖面,看着那些水花渐渐消散。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这江湖配不上我哥的干净,他那么干净,不该落入淤泥之中。”

“你哥是幸运的,有你这样的弟弟记挂着他。”轩辕萝轻声说道,“但你也不该总活在他的影子里,你就是你,花永慕,有着自己独特的光芒,不必去和任何人比较。”

“谢谢你。”他声音略带沙哑,“这么多年,还没人和我说过这些。”

花永慕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挣脱了长久以来束缚自己的枷锁。他转头看向轩辕萝,眼中不再是曾经的黯淡与自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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