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透过寺庙破败的窗棂,洒在冰冷的地面上,带来一丝温暖的光亮。寺庙内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昨夜的余烬早已冷却,只留下一片宁静。
轩辕萝从孙靖阳的怀抱中缓缓醒来,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孙靖阳的臂弯里,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似乎还在沉睡之中。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试图不惊扰他,但孙靖阳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
轩辕萝微微点头,目光与孙靖阳交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笑,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轩辕萝伸手去摸孙靖阳的脸,轩辕萝的手轻轻触上孙靖阳的脸,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孙靖阳微微侧脸,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滑过。
“怎么了?”
“我不想去洛阳了。”
孙靖阳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了然于心,他轻轻握住轩辕萝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因为我,不想去了?”
轩辕萝点头,“嗯。这一路太多危险,我不想你因为我陷入险境。若是能与你寻个安稳之处,平平淡淡地过日子,那该多好。”
孙靖阳轻轻将她揽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好,那就不去。”
“可是……”轩辕萝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孙靖阳轻轻捧起她的脸,目光温柔而坚定,“轩辕姑娘,你的心事我明白。但你要知道,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孙靖阳和轩辕萝决定前往大万寿山,过上一段平静的日子。两人收拾好行囊,牵上马匹,踏上了前往大万寿山的路。
经过几日的奔波,他们终于抵达了大万寿山,这是一座宁静的小城,街道上行人不多,处处透着一种祥和的气息;孙靖阳和轩辕萝在城中寻了一处安静的小院住下,简单布置了一番,算是有了个临时的家。
夜晚,月光如水,洒在小院的石桌上。孙靖阳和轩辕萝相对而坐,桌上摆着简单的酒菜。
“没想到这种山里还有城镇。”
孙靖阳微笑着看着她,“是呀,原以为大万寿山荒无人烟,没料到竟藏着这般安宁所在。”
月光温柔地铺洒在小院中,像是为他们披上一层梦幻的纱衣,两人举杯相碰,清酒入喉,带着丝丝凉意。
“往后的日子,咱们就守着这小院,春看繁花,秋赏落叶。”
两个人这样开心地过了段时间,闲暇时,他们会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孙靖阳给轩辕萝讲着江湖上的奇闻轶事,轩辕萝听得入神,时而紧张地握紧他的手,时而被逗得咯咯直笑。到了夜晚,两人依偎在屋檐下,仰望着璀璨的星空,互相倾诉着心中的柔情蜜意。
轩辕萝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孙靖阳出门去集市采买些生活用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师姐,师姐,你在吗?”
轩辕萝放下手上的东西,向门口走去,一开门就看到汪仲,只见汪仲神色复杂,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汪仲,你怎么找来了?出什么事了?”
“师姐,我此番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孙靖阳他……他有个未婚妻。”
轩辕萝听到这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汪仲,嘴唇微微颤抖。
“你……你说什么?汪仲,你可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汪仲叹了口气,“师姐,我怎会拿这种事骗你。我也是偶然间得知的,孙靖阳他和莫山亦的女儿原本是有一门婚约的。”
轩辕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和痛苦,眼前浮现出她与孙靖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时光,此刻却仿佛变得如此虚幻。
“莫山亦的女儿?莫甜?”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为什么偏偏是莫甜?孙靖阳一开始就认识莫山亦,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难道他们是串通好了的?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院子,自己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她本来打算去洛阳的,她本来是要为百里霜飔申冤的。
可是,她却因为孙靖阳的温柔和承诺,选择了留在这里,过上了这种看似平静的生活;如今,汪仲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汪仲,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亲自问清楚。”
汪仲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师姐,你……保重。”
傍晚时分,孙靖阳从集市回来,手中提着一些新鲜的食材和日用品,他一进门,便看到轩辕萝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神情有些恍惚。
“阿萝,我回来了。”孙靖阳笑着走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今天集市上热闹得很,我买了一些你爱吃的糕点,还有……”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察觉到轩辕萝的异样,她的目光有些空洞,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话。
“阿萝,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轩辕萝抬起头,双腿交叠,手放到桌子上,目光直视着孙靖阳,“你瞒了我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孙靖阳微微一怔,“阿萝,此话何意?我怎会瞒你?”
“不说?行,我帮你回忆回忆,你与莫山亦的女儿莫甜自幼定下婚约,此事可是真的?”
孙靖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阿萝,这件事……我确实未曾提起过。但那婚约是家中长辈所定,我从未放在心上。自从遇见你,我的心中便只有你一人。”
轩辕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从未放在心上?那你为何从未对我提起过?孙靖阳,你瞒着我与莫甜有婚约,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别有用心?”
孙靖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急切地解释道:“阿萝,你听我解释!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只是那婚约早已名存实亡,我从未打算履行。我与你在一起,是因为真心喜欢你,绝无半点虚假!”
轩辕萝站起身,目光冰冷而锐利,仿,“真心喜欢我?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与莫山亦的关系,你为何一直避而不谈?孙靖阳,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孙靖阳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但最终只是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无力,“阿萝,我……”
“行了,你不必再说了。我走,告辞”
轩辕萝说完,转身便朝屋内走去,孙靖阳见她如此决绝,心中大急,快步跟了进去,突然跪倒在地。
“阿萝,不要走,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可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才一直不敢开口。”
轩辕萝看着孙靖阳现在这个样子,直发恶心,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孙靖阳却说跪就跪,想凭着一句话让自己原谅他;她轩辕萝这一辈子最讨厌没有骨气的人,最后看一眼面前的这个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这人,是因为他的温柔?还是因为他的体贴?
轩辕萝转过身,背对着他,“怎么?没睡到我很不满意?”
孙靖阳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轩辕萝朝小院外走去,她的背影笔直,仿佛一座山峰,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道清冷而孤傲的轮廓,她的长发随风轻轻扬起,直到消失在小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