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间,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尖山派,远处的山峰在朦胧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卷;柔和的日光穿透雾气,洒在练武场上,将青石板地面映得微微发亮。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悦耳,为这静谧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生机。
贺楼湫匆匆上山,神色复杂地找到了正在练武场上练剑的杜燕霄和轩辕萝;她的到来打断了两人专注的练习,杜燕霄见到母亲,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很快,他察觉到母亲的神情有些异样。
“娘,您怎么来了?”
杜燕霄放下手中的木剑,跑到贺楼湫身边,仰头看着她;贺楼湫蹲下身,轻轻抚摸着杜燕霄的脸颊,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
“小季,娘有件事要告诉你。”
杜燕霄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什么事呀,娘?”
贺楼湫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北辛来消息了,辛开帝愿意赦免我们母子,让我们回京。他承诺不会伤害我们,还会给我们一个安身之处。”
杜燕霄愣住了,小脸上满是茫然和不安,“回京?那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贺楼湫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是的,小季。我们要回北辛了。”
杜燕霄低下头,小手紧紧攥住衣角,声音有些哽咽,“可是……我不想离开师姐,也不想离开这里。”
轩辕萝站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杜燕霄的肩膀,柔声说道:“小师弟,回京对你和夫人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那里有你们的家人,也有更好的生活。”
杜燕霄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可是师姐,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离开尖山派。”
轩辕萝蹲下身,与杜燕霄平视,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小师弟,师姐也舍不得你。但你要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师姐都会一直惦记着你。等你长大了,变得更强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杜燕霄紧紧抱住轩辕萝,声音哽咽,“师姐,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轩辕萝轻轻拍着他的背,“好,师姐等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娘的话,知道吗?”
杜燕霄用力地点点头,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贺楼湫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走上前,轻轻拉住杜燕霄的手,“小季,我们该走了。”
杜燕霄依依不舍地松开轩辕萝,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贺楼湫离开。轩辕萝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满是怅然。
杜燕霄离开后,轩辕萝在尖山派的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但暗流却在悄然涌动。莫山亦对轩辕萝的不满与忌惮日益加深,尤其是她屡次阻挠他对杜燕霄的企图,更让他心生怨恨。
他决定暗中对付轩辕萝,但碍于她在门派中的声望和实力,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动手,只能借他人之手。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尖山派的庭院中,轩辕萝独自一人站在练武场边,望着远处的山峰,心中思绪万千。杜燕霄离开已经有一段时日,她时常想起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师弟,心中满是牵挂。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弟子悄悄走近了她,这名弟子名叫汪仲,他一直渴望得到莫山亦的赏识,却始终未能如愿。
“师姐,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汪仲故作关切地问道,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轩辕萝回过神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汪仲,有事吗?”
汪仲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师姐,我最近练剑遇到了些瓶颈,想请您指点一二。”
轩辕萝点点头,语气平和,“可以,你练一遍给我看看。”
汪仲连忙拿起木剑,开始演练起来。他的动作生硬,剑招杂乱无章,显然并未用心修炼;轩辕萝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耐心地指出了他的问题。
“汪仲,练剑需要心静,不能急躁。你的动作太过僵硬,力量也没有贯通全身。”
轩辕萝语气严肃,却带着一丝关切,汪仲连连点头,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心中暗想,自己不过是找个借口接近轩辕萝,根本不在意她的指点。
“师姐,您说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离开后汪仲又去了莫山亦的房间,走到莫山亦的房间门口,汪仲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莫山亦低沉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汪仲推门而入,只见莫山亦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古籍,神情冷峻,他抬头看了汪仲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汪仲连忙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回掌门,弟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接近了轩辕萝;她并未起疑,还指点了我几句剑法。”
莫山亦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卷,“指点你剑法?她倒是好心。”
汪仲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莫山亦的脸色。莫山亦把古籍缓缓放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汪仲,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
“指点你剑法?她倒是好心。”
莫山亦冷笑一声,目光如利刃般盯着汪仲,“哼,就这么简单?你可别耍什么花样,若是敢糊弄我,你知道后果。”
汪仲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掌门明鉴,弟子怎敢有半句虚言。轩辕萝确实毫无防备,认认真真给我讲了剑招的问题,还说练剑需得平心静气,不可浮躁。”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莫山亦的表情,莫山亦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缓缓踱步。
“看来她还蒙在鼓里,以为你是真心求教。”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汪仲,“接下来,你就按我们之前商量的办。找机会在她的饭菜里下药,记住,药量要拿捏准,既能让她失去反抗能力,又不能要了她的命。”
汪仲犹豫了一下,道:“师父,这……这万一被发现,弟子可就……”
莫山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若是怕了,现在就滚,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只要事成,少不了你的好处,日后在这尖山派,你想要什么没有?但要是搞砸了,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汪仲一哆嗦,忙磕头道:“弟子不敢!弟子一定办好此事!”
“起来吧,记住,此事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莫山亦重新坐回椅子上,挥了挥手,示意汪仲退下;汪仲离开莫山亦房间后,心中忐忑不安。他深知此事一旦败露,自己必将万劫不复,但对权势的渴望又让他欲罢不能;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去厨房踩点,看看从何处下手最为妥当。
与此同时,轩辕萝隐藏在暗处悄悄跟在汪仲身后,月光洒在地面,为她提供了些许光亮,她凭借着出色的轻功,悄无声息地跟在汪仲身后,衣角都未带出一丝风声。
汪仲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轩辕萝,满心焦虑地走向厨房,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屋内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可他此刻却无心欣赏。
他环顾四周,寻找着轩辕萝专用的餐具,就在他伸手去拿那个熟悉的茶壶时,轩辕萝突然推门而入。
“汪仲,你在这儿做什么?”
轩辕萝的声音冷冷响起,在这寂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汪仲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茶壶摔在地上。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师……师姐,我肚子饿了,想找点吃的。”
“哦,那你找吧。”
轩辕萝双手抱胸,目光如炬地盯着汪仲,脸上带着些笑意,看得让人心里发毛,汪仲见轩辕萝没有立刻发难,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强装镇定地在橱柜间翻找着。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睛不时地瞟向轩辕萝,随便拿了点东西就落荒而逃,轩辕萝站在厨房门口,目送着汪仲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待汪仲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后,轩辕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深知汪仲不会就此罢休,莫山亦的阴谋也不会轻易结束,她低头看了看那把被汪仲握过的茶壶,心中暗自思量着对策。
轩辕萝将茶壶拿到光亮处仔细检查,发现壶口边缘还残留着些许粉末,她用手指轻轻蘸取一点,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这药粉虽然气味微弱,但凭借她的经验,还是能辨别出这是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