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就停在路边,侍卫见到他来当即清醒,褚寻鹤不愿意让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一把把人打横抱起,几步上车,拉上帘子把人压-在了椅背上,忍不住哑声说,“我……”
嗓子在极致的隐忍中有些破音,他声音猛地一顿,而后把头慢慢埋进爱人的肩窝。
他断断续续地说:“我好想你。”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我好想你。
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
后颈皮肤突然传来一丝冰凉,像是一滴雨点落下,褚寻鹤疑惑地抬起手往那一摸,捏到了冰凉又泛着潮气的手指。
他一刹那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捏住指尖的那只手上,连双腿都微微发软,每一次呼吸都灼热得烫伤自己的肺腑。
褚寻鹤极其缓慢地就着这个姿势,仰起头,对上一双疲惫、无奈、又那么温柔的金眸。
温珣垂着眼,坐在椅子上和他对视,那只被捏住的手指就那么乖乖放着,因为刚刚苏醒的缘故还带着朦胧的倦意,以至于神色软得不成样子,勾着笑,像是在纵容闹脾气的孩子。
这样的神情曾经是很多很多年前,还是旧神的温珣对总是撒娇的褚寻鹤时常露出的,后来经历总总离别磨难,争吵辩驳,这样的神情几乎从两人之间绝迹,直到如今。
褚寻鹤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把他心头那千言万语都堵住了,眼眶酸涩得要烧起来,片刻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地砸进温珣的披风里。
他抿紧唇,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爱人的胸膛中,发出一声哽咽得不成样子的泣音。
温珣一只手抵在椅面上,一只手从褚寻鹤的手中抽出,摁在脑袋上揉弄,用刚刚苏醒时沙哑的嗓音慢慢地说:“这么大的孩子,还哭。”
他想换个姿势,但褚寻鹤两条手臂坚固如钢铁,把他的腰身锢得死死,半点动弹不得,只能环住对方的腰,把自己养大的爱人提到一般高的位置,眉眼含笑地凑上去亲了亲他哭肿的眼皮。
吻罢,他直视对方的双眼说:“褚寻鹤,我回来了。”
“我们回家。”
马车摇摇晃晃,小雨初歇,浓雾散尽,阆风城千家万户灯火璀璨,无数百姓跟随各国神明,正站在城门前,等待他们的神明归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