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或惊吓

-

无论如何上诉、抗辩，邱刚敖一队人还是进了监狱。

警察进监窗，理所当然的，招致了曾经亲手抓捕的犯人去报复，相应的，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回以反击。

沙丁鱼效应下的明里暗里、大大小小，冲突不断。

监狱方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硬性的手段有高压水枪、体罚、禁闭，软性的也安排上了——心理疏导。

心理医生是个女人，斯斯文文，讲话温柔如和风细雨，很容易搏得犯人的好感。

这并不包括邱刚敖。

如果这不是监狱方强硬安排的，他会跟拒绝张崇邦的探视一样拒绝掉这种会面。

有什么用？还不是浪费时间。

他的态度一开始就摆得很明显：软硬不吃。

“没关系。”面对他这样拒不配合的态度，医生依然游刃有余地温和，“就当暂且从里面出来转换下空气，或者就当来听个近距离的广播，你有你自由。”

听到自由这两个字，邱刚敖勾起抹自嘲的冷笑，随即不甘地隐没。

“邱刚敖，邱Sir，一级荣誉生毕业……”医生就像没看到一样打开了手中的资料，念起了他的履历跟进监原因。

想用过往光辉跟今时落魄来打破他心防，再进行循循善诱的劝解？邱刚敖依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拷在上面的手铐锃亮，倒映他的无动于衷。

“综上所述。”医生合上了资料，口吻依然安稳和善，“你们其实是无辜的。”

邱刚敖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向这个医生。

“我很好奇。”她同样看着他，非常认真，“你会憎自己运气唔好，还是憎指证你们的上司张Sir？”

“有什么区别？”邱刚敖的视线下移，看到了这个医生的名牌：方凝真。

对话建立，邱刚敖跟方凝真就不再是无关的。

-

方凝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敲打键盘记录着自监狱犯人那收集到的情报，

她本来不想接这份心理疏导的工作的，但是，那么巧，她的师兄霍天任近期犯事入狱了。

她对霍天任没什么同门之谊，反而很忌惮这个总是想要挖掘她弱点掌控她的家伙，他入狱，她听到也只是笑笑，根本不想去探知更多。

然而，随着霍天任入狱，她才发现，他居然催眠了自己的好友姚可可，让姚可可把他当成了自己死去的丈夫苏星柏。

怎么可以就此坐视不理？

无论他想要做什么，有没有波及到她，她都觉得被冒犯了。

她要他老老实实死在监狱里。

-

心理疏导室。

方凝真皱着眉，担心地看着邱刚敖，“照你们说的话，他对你们的煽动在不断加重。照这样下去，一定会有事发生，但是，这些全部没凭没据，我没办法要求监狱那边提前防范。”

“无所谓，我们几个不会任他摆布。”邱刚敖轻描淡写说着，继而展开了一个有恃无恐的笑来，“有你疏导，他对我们的催眠暗示没用。你应该自信些。”

方凝真摇头，伸手拉住了邱刚敖的手，叮嘱着，“我对我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但是，作为朋友，我一样会担心。”

邱刚敖感觉到了掌心被悄悄塞入了什么东西，挑了挑眉。

方凝真确定他已经掌握好，松开了手，放松地扬起温柔牌的笑。她指了指自己的脸，“祛疤的，非常有效果的。”

她知道他很在意。邱刚敖握紧了药膏，不是很自在地撇撇头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她道谢，“唔该。”

“我以为你会说阴阳怪气地说自己不需要。”方凝真笑着打趣，“就像刚开始那样。”

闻言，邱刚敖没回话，只是轻笑偏过了头。

这跟之前不一样不是吗？

-

霍天任携金三角毒贩大佬耶波越狱的计划失败了，在他制造的混乱里，邱刚敖一队人有条不紊地异军突起，在狱警被打得措手不及之际控场，帮助监狱方平息了混乱。

也因此，他们的行为得到了表彰跟嘉奖，刑期也减了。

邱刚敖心情很好，新一轮心理辅导时间到来之际脚步轻快走进了辅导室，准备将这件事分享给方凝真知道。

然而，这一次，办公室里等待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介绍着自己是新负责辅导的医生，但邱刚敖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原来她跟那些人也都一样。

一样的。

目的完成，无情抽离。

-

十月底，街道上满是年轻人千奇百怪的装扮，很是得意。

方凝真也由此注意到原来是万圣节到了，她想起了自己的病人之一林巧儿，那是一个喜欢吃巧克力球的女孩子。

刚好，明天也是她约诊的日子。

所以，方凝真买下了一份巧克力球礼盒，预备着把这个当礼物送给林巧儿。

她提着漂亮的包装纸袋打开了家门，走了进去。

毫无防备地，被挟持住了。

漂亮的袋子落地，滚落一地包装得色彩缤纷的巧克力球。

刹那，还有轻而薄的金属蝴蝶掠过，机敏又准确落在了她的咽喉，轻吮着，只待稍稍一用力就可以吻破皮肉，饱饮鲜血。

“方医生，好耐冇见。”声音贴在耳边，很清晰，方凝真认出了声音主人，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Hpaay Halloween.”邱刚敖哼笑着，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给方凝真的惊喜，“Trick or treat.”

他要的糖，肯定不是在指地上里的巧克力。

她要怎么打发他呢？

邱刚敖很期待。

……

万圣节快乐。

妖魔鬼怪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