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突然暴起,挥刀砍寒降。
寒降左腿被沧镜呇猛地绊倒,她摔在地上的同时躲过了小厮的刀。
小厮停在原地不动了,刀直直地悬在寒降头上。
寒降小心翼翼绕过小厮爬起来。
沧镜呇紧盯着黑暗里,将发光的石头塞进寒降手里,掉头朝某个方向走去。
“你去哪?”寒降问。
沧镜呇没回答:“你留在这里。”
“万一他要杀我怎么办?”寒降指指小厮。
“那你先杀他不就得了。”沧镜呇丢给她一把短剑,将她留在原地。
寒降追上去也不是,不追上去也并不是。
胆子大可不代表敢杀人啊。
寒降紧握着短剑,就着发光石观察小厮的表情。
双目无神,就像被操控。
刚才沧镜呇用的是什么招数?
是灵力操控!
沧镜呇居然也会。
所以小厮忽然失去控制应该是被另一方反操控了。
是之前的黑影吗?
打斗声打断了寒降的思路,她收起发光的石头,避免被发现成为目标。
“轰”!柜子翻倒。
书页横飞,纸张声随风融进招式里。
两股强风对撞。
寒降眯起眼睛。她对灵力的感知力很低,根本无法分辨哪一股灵力属于沧镜呇,沧镜呇究竟是占上风还是占下风。
小厮逐渐能动了,握着刀把靠近寒降。
寒降紧急躲开。
小厮的动作骤然迅速,却在即将伤到寒降时停下。
接着重复,时快时慢。
沧镜呇和那人在争夺控制权。
“寒小满!”沧镜呇喊道,“杀了他!”
杀鸡杀鸭,解剖青蛙,寒降都不怕。
眼下是杀人啊!
寒降举着剑,对着小厮比划,却迟迟不知该如何下手。
小厮恢复行动力,冲寒降而去。
寒降提剑格挡。
对付男人,都有个通用的法子。
寒降抬脚就踹,快准狠!
小厮恐怕没想到寒降会出此行为,手卸了力,刀“哐”一声掉到地上,整个人捂着某处倒下,蜷缩起身子。
“我杀了你!”小厮叫道。
寒降捡起刀,左手拿剑,右手拿刀,凶狠道:“现在应该是我杀你吧!”
一时分不清谁是反派。
小厮口中念念有词,平地升起血色的符文缠绕住寒降。
“呵!就凭你?”小厮依旧疼得站不起来,但嘴里咕噜着咒语。
是杀咒!
可惜啊,寒降故作惋惜的表情,她貌似死不了呢。
符文尚未触碰到寒降就消失了。
寒降算是明白了,原主原来是个机制体,纯法伤免疫!
小厮不可置信,接连尝试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寒降还准备嘚瑟,沧镜呇在黑暗中一把薅走寒降:“走了!”
沧镜呇探了一下黑影的底,没他厉害,便不再多留,准备离开这里。
黑影见追不上,停在小厮身边,踹了一脚他道:“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
小厮身上冒出黑气,比尸骨上浓郁百倍的魔气充斥着整个地库。
地面开始塌陷。
沧镜呇抓不稳寒降,松了手。
黑影早已逃出地库了。
紧接着热气和火光从身后追来。
寒降尖叫着拼命跑。
他们点燃了地库!
小厮在火焰中站起身,此时的他已然没了眼白,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火焰吞噬,释放体内的魔气。
沧镜呇被魔气熏得难受,勉强跟上寒降。
眼看着沧镜呇的步子满了下来,寒降立马扶住他,架着沧镜呇的胳膊朝外跑。
火光照亮了一部分地库。
寒降总算找到了门。
她使劲踹,门却纹丝不动。
一定是黑影逃跑时把门锁住了。
烟味儿越来越大,寒降虽然不受魔气影响,但受烟味影响。
逐渐喘不上气了。
沧镜呇更是歪在寒降身上,连话都说不出。
“喂,哥们儿,你不是挺牛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歇火儿啊?”寒降熏得够呛,但仍不忘呛沧镜呇一句,叫这个人一见面朝她泼冷水。
寒降可是很记仇的。
奈何沧镜呇根本听不懂寒降口中的“牛”啊“歇火儿”啊是什么意思,听语气大概是在嘲笑他。
寒降放下沧镜呇,看向手里的剑和刀。
不知道哪个好用,那就一起用。
寒降对着门缝乱劈,破开一个小洞,她伸手穿过去,企图从外面打开门的木栓。
得亏这个世界还没用铁门,依旧是老式的木门。
靠!怎么是铁锁!
寒降真想骂一些播不出来的话,为了文明只能暂时忍住。
“沧镜呇……我打不开门……”寒降蹲下身子,对沧镜呇道。
“那我们一块儿被炸死在这儿好了。”沧镜呇道。
寒降咳嗽两声,道:“炸死?顶多被烧死吧?”
“那魔准备引爆自己,等身体被烧得差不多了,他体内的魔气就会直接爆炸。”
这么一来根本等不到火焰烧过来,那魔一炸直接原地升天了。
寒降又踹了几脚门。
沧镜呇已经指望不上了,到处是魔气,他没办法恢复状态。
求人不如求己啊。
寒降对着铁锁的周围砍,只要砍掉那一块儿,就能打开门。
成了成了!
寒降再度架起沧镜呇,冲出地库。
她不敢回头,不知道爆炸会有多大,只能一个劲地跑远些。
天还黑着。
三天没睡,几乎极限。
她简直是超人。
寒降心里夸赞自己。
“差不多了,寒小满,可以停下了。”沧镜呇道。
寒降道:“不行,爆炸会波及很大的范围!哦!得把村民叫醒逃离!”
“不会炸的。”沧镜呇虚弱道。
“不会?!”寒降停下脚步,“你什么意思?”
“我不说要爆炸,你能那么卖力的把门破开?”
寒降甩开沧镜呇的胳膊,放任他差点倒地:“沧镜呇!你有病啊!”
反正身份都暴露了,寒降索性也不装什么恭敬了,还“大殿下”?就一——算了,不文明。
“你骗了我,我骗你一回,算扯平了。”沧镜呇笑着说,“寒小满,你生气了?”
寒降稳住情绪道:“没有。既然算扯平,那你要帮我保守秘密。”
她虽然很生气,但才不会为了一时口快失去讨价还价的机会。
“为什么?这只是你骗我扯平了,你还骗了那么多人呢。”
沧镜呇拍拍身上的灰,恢复了气力,开始往回走。
火势蔓延了整个药庄庄主的家,有村民听到动静出门,奔走相告。
村民们纷纷出来救火。
“地库里全是村民们采的药,现在全烧没了……”寒降喃喃道。
这也意味着药材带来的收入也全都没了。
沧镜呇领着寒降回了温煦等人休息的地方。
温煦已经醒了。
“温姐姐,你没事了?”寒降握住温煦的手。
温煦安慰道:“本来伤得就不重。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脸上全是灰?”
寒降大吐苦水,将和沧镜呇一路上的遭的罪一股脑的说出来,当然,适当地加了一些肢体语言和表演成分。
一旁的沧镜呇和沧镜墨低声说了些什么,两人传了两封信出去。
“呐,这是在地库里找的,果然和那帮人是一伙的。”沧镜呇从怀里掏出几本书递给沧镜墨。
沧镜墨道:“我上次来这边就觉得有问题了,这么看来地库里的尸体就是庄主了。他们占据药庄,难怪后方草药支援那么充足。”
“可惜没看到人转换成魔的阵法。”沧镜呇扭头看寒降。
寒降叫道:“干嘛!你还真想我被转化成魔?”
她先前还真被沧镜呇唬到了,以为不去拿草药温煦和寒槭会死,果然沧镜呇是骗她的,目的是为了调查药庄。
诶!寒降突然兴奋起来,她朝沧镜呇勾勾手。
“你要干嘛?”沧镜呇挑眉。
“哎呀,你过来一下!”
寒降见沧镜呇不过来,便自己凑过去,对着沧镜呇的耳朵悄声道:“你骗了我两次,你还欠我一次!”
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沧镜呇。
沧镜呇立马意识到寒降的话中有话。
你欠我一次,所以你要帮我保守秘密。
“行。”沧镜呇应道。
回到人群中,沧镜呇又变回温润的模样。
但寒降见过了那副好皮囊下是怎样一个可怖的人。
寒天带着四州宗的人在黎明时分赶到。
除了寒降,其余人都待在屋外。
“小满呢?”寒天安排完四州宗的弟子查看庄主府的情况,转头就询问关于寒降的事情。
沧镜呇努努嘴:“屋里睡着呢,困得不行。”
药庄的损失魔宫和四州宗各承担了一部分,其中魔宫承担得更多,毕竟闹事的是魔族。
前任魔尊就三个孩子,两个现下都在药庄。
魔宫的大小事务总不能没人管,于是沧镜墨早早地走了,走之前还与寒槭立下战书,说什么也要约着打一架。
这些是温煦告诉寒降的。
寒降实在太困,确认温煦没事之后便草草睡下。
一觉睡到下午。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温煦穿越者身份暴露的事,正要开口沧镜呇就进来了。
温煦对沧镜呇毫无兴趣,原书里就没怎么提过这人。
沧镜呇等温煦出门后问:“怎么,难道她和你是一伙的?也是别的世界来的?”
“不是啊。”寒降可不能再让温煦暴露了!
“那你和她关系怎么突然好起来了?你以前可从来不与旁的弟子打交道。”
寒降抓住漏洞:“以前那也不是我啊,那是原来的寒降。”
啧,没诈出来。沧镜呇吃了瘪,转换话题道:“你师父来了。”
寒降道:“你不会告诉他了吧?”
“是啊,我一见面就跟寒天说了。”
“我才不信,你肯定没说。”
“我就是说了。”
“你就是没说!”寒降瞧沧镜呇笑的样子就能猜到,这人这么喜欢看热闹,必然不会中途打断一场好戏。
“什么说了没说的?”寒天推门而入。
他甚至没看沧镜呇一眼,直接与寒降对视,眼里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