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猫妖说，早些年他们妖界还有不少种族都在混迹在城区之中，尤其是鼠妖特别多，繁衍得又快，几乎是称霸了整个北川城中。后来人类需要通过发展，不断清剿鼠患，才把他们驱赶迁徙到相对脏污的地方，换话说，就是在另一片区域潜伏修炼。猫妖跟那鼠王打过几次照面，仗着妖多势众又狡猾，屡次失手，没想到被司冥燃轻而易举就给除掉了。
司冥燃落地的消息除了被猫妖知晓，也四环外的小妖最活跃，一些不敢到郊外争夺资源，又无法在市区中心生存的妖，想动司冥燃就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比如褚灼。
只有猫妖知道，这个看似寻常的人类，才是司冥燃的逆鳞。
先前褚灼提议帮司冥燃找工作的事，也很快有了着落——他们学校里最近刚好缺一名体育教练，不算正式教师，相当于助理，工资不算高，但是工作内容相对简单，司冥燃肯定能做得来。
这样就能每天都跟褚灼一起上下班，司冥燃也能找点事干。
褚灼跟他说了一些相关事项，带着司冥燃到教务处登记完各种材料，指明了方向，让他自己到器材室去。
“找不到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我现在要回办公室去了。”
司冥燃点点头，心下是不想跟褚灼分开，又不得不短暂的分别。
褚灼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司冥燃，对于孩子第一次外出工作，一边是老父亲般担忧，一边又觉得确实需要放手。
清醒点，他不是真的二十岁，他可是一千多岁。
在褚灼走后，司冥燃看着老师留下的方位过去，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跟他交接。
褚灼跟他提了一嘴，好像是叫赵修。
面前的男人看着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身上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外露出的手臂和腿部肌肉线条很是明显，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斜倚在乒乓球台旁边等人，看到司冥燃后，在百无聊赖的脸上露出笑意，“你就是新来的器材室老师？”
司冥燃点点头。
“就等着你呢，我叫赵修，是负责学校体育这块的组长。”
学校规模较大，就算是只负责教体育的也有二十多个老师，再加上类似司冥燃这样的助教，也有不少人了。
“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我给你登记，过两天把工牌赶出来。”
赵修伸手找他要，司冥燃从兜里掏出证件给他，先前褚灼都已经交代过，这个证件很重要，千万不能弄丢，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用。
这个名字也太奇怪一点，赵修看着一愣，不敢置信的多看了几眼才登记上去。
“你这名好特别。”现在还真的会有人会取这么中二的名字吗？
“比较小众，是很重要的人给我取的。”
“父母？”
“不是。”
是当年褚灼带他离开，收他为徒后，给他重新改过的新名字，冥燃，黑暗与光明的共生。
赵修登记完后把身份证还给他，名字的来源没有再继续追问，“你这学期就先跟着我，做我的助教，回头加我联系，现在给你交代一些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大概要做些什么，先前褚灼已经交代了一遍，现在赵修说得更详细一些，司冥燃年龄看着就不大，估计刚出社会工作，赵修也很负责，事事巨细的交代清楚。
早上多是对一些器材的清洁管理，等早操过后才会有班级陆陆续续的开始上体育课，要注意看着学生们的安全，需要进行活动期间的拍照，还不够他腿长的一些小豆丁也会称呼他一声司老师。
论工作内容上，司冥燃比褚灼要少得多，褚灼在放学后还得加班弄些东西，会更晚一点，司冥燃忙完本想去办公室找他，正好碰到赵修从停车场出来，路过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住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赵修热情说道。
要说司冥燃来到这个世界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那必然就是汽车了。
有了工作就可以挣钱，挣了钱就可以买车。
“谢谢，我还要等人。”
司冥燃都这么说了，赵修也没强求，再跟他寒暄了两句就驱车离开。
在等褚灼下班的间隙，司冥燃用手机查了刚才赵修的开的车，品牌这些他不懂，后面数字是六个零。
有了自己的汽车，就跟有坐骑一样拉风，只要是人，就会有虚荣心，不光是自己用，再送一台给褚灼，老师也会很开心。
脑子里面正在胡乱想着，褚灼什么时候忙完出来的都不知道。
“你这发什么呆？”
“在想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褚灼的错觉，从上次游乐园回来后，总觉得司冥燃占有欲更强了些。他大学辅修过心理。有的小孩从小依赖，就会对某一方面占有更为强烈。
比如什么哥控、姐控、爹控……就是对于熟悉而又年长的人，把对他的关心和呵护错当成偏爱和迷恋，更严重会产生扭曲的心理。
从前阿燃会跟落落一起长大，两个人互相还有的比较，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这份情感就更为明显。
“就半天不见而已，这么粘人？”褚灼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司冥燃反应过来老师笑的是自己，也不恼，反而凑得更近了些，下巴几乎要搁在褚灼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老师不在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
褚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无措，伸手轻轻推开他的脑袋：“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这不是褚灼第一次表达这个意思，从前司冥燃没在意，现在听着总觉得微微不爽。
“我现在已经开始工作，已经不是小孩了，你可以把我当做成年男人来看待。”
褚灼微微一怔，抬眼对上司冥燃灼灼的目光，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他心头一颤。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对方一把扣住手腕。
“你——”
这还是在校园的走廊里，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褚灼左右看看都怕看到熟人，好在这时候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看到别的熟人路过。
话音未落，面前人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老师你看，我比您还高半个头了。”司冥燃不经意的从褚灼脖子旁边擦过，嗅到了淡淡的香水味。
褚灼把手抽回来，往后退了一步，偏过头躲闪。
这小子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一套！
司冥燃像是把握住什么从没发现的乐趣，他看到褚灼的耳尖有些红。
褚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行了，注意分寸。”
眼看着褚灼快要生气，司冥燃才收了动作。
回到家后，司冥燃跟褚灼提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要求，说他想学驾照。
司冥燃已经查过了，想买车光有车还不行，得需要去考个证件才能够上路。而他现在是有一点零花，这点钱不够，想要个报名费还得先找褚灼掏钱。
褚灼很诧异，这刚上班没多久，确实没想到司冥燃会提这样的要求。
“你要学车？”
“嗯。”司冥燃还没跟他说别的打算，“不是你说让我适应一下凡人的生活嘛，有车后我们出行也更方便。”
学费这还是小事，买车对于他现在而言还是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褚灼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思索着该如何回应。
他倒是大学那会就已经拿过驾照，后来买房没了多余的闲钱，也不想找父母压力，买车才迟迟没提上日程。
报名费对褚灼来说还能够给予支持，要是司冥燃直接开口要个车，那干脆让他洗把脸清醒一点。
“有这份心就行，我周末陪你去报名。”
解决驾照的问题，晚上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司冥燃又划到那个卖车页面，想靠着在学校工作的微薄薪水，得干十多年才能拿下，光阴对他而言当然不算什么，可他也不想等这么久。
“要怎么才能快点挣到这么多钱？”他一手靠在脑勺后，恬淡自然开口问小橘子。
猫妖比司冥燃在现代世界生活久得多，一些没法跟褚灼问的话，都来问她。
猫妖瞥见一眼司冥燃的手机页面，个十百千……八十万。
双眼瞪直，两手垫在下巴上。
“前辈是想要简单的方式还是合理的方式，喵？”
司冥燃眉眼之间透过一丝不屑，传递着冷酷无情的信息，“你该不会是想说让我直接去抢？”
“这确实是来钱最快速的方法。”
以司冥燃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弄点儿钱不是问题。根本查不到他，查到也拿他没办法。
“不考虑。”司冥燃一双瞳孔轻轻翻动，表达着某种不满。
先前褚灼已经跟他警醒过，触犯凡人的规则，且不说有什么21部门来干预，他司冥燃一个人当然什么都不怕，但是牵扯上褚灼，就不想给老师带来麻烦。
猫妖又沉思了一会儿，笑眯眯的应答，“也有别的办法，就看前辈愿不愿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