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和程越是不是特别有缘？”

吃完午饭，三人按来时的原路返回，姚诺涵蹦蹦跳跳，一会十指相扣抵着下巴春心荡漾，一会心情愉悦的哼着轻松小调。

“嗯，有缘有缘好了吧。”

一路上，姚诺涵十句话有九句话把有缘和程越挂在嘴边，张冉感觉自己耳朵都听出来茧子来了。

姚诺涵心花怒放，正要对着张冉说算你看得清楚，谁知道紧接着就被她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不过我看你着追人之路还很任重道远啊。”

也不算是泼冷水吧，旁观者清，张冉也算实话实说。

刚刚程越除了礼貌性的向姚诺涵回了句好巧之外，后面可再也没多和她说一句话，吃完饭端着盘子离开的时候那叫一个潇洒，就连刚认识的李光杰还和她们笑嘻嘻的说再见了呢。

姚诺涵瞬间不蹦蹦跳跳了，因为她知道张冉说的是实话。

不过对待程越她有的是耐心，一天不行那就一周，一周不行那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那就一年，反正她对程越势在必得。

铁杵还能磨成针呢，干什么都要坚持。

沉默了一会，姚诺涵自己给自己打气，“没事，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下一步我准备要他联系方式了，你们说我会不会成功？”

姚诺涵挤进孟妍和张冉的中间，一只手挽一个，左瞧瞧右瞅瞅，想听一下她们对自己这个想法的看法。

张冉稍加思索，摇了摇头，她觉得找程越要联系方式这件事太困难了。

“感觉他不会给，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感觉已经把拒绝写在脸上了。”

真不怪张冉这样说，因为程越展现在外的样子的确实如她所说，张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脸这么冷的。

但这种冷并不显得人傲慢，就像是单纯的对所有人兴致不高。

并且也不是故作耍帅装出来的，给人的感觉是他好像天生就这样。

不过这样的人确实很勾人，勾的人很想对他进一步了解，探寻一下他这冷冰冰的外表下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

神秘的东西总是更吸引人。

孟妍倒是和张冉看法不同，根据昨晚他在自己家吃饭时表现出来的教养和礼貌来看。

“你直白的找他要他多半不会给，但你要是能找个挑不出毛病的理由，他大概不会拒绝你。”

姚诺涵此时正是需要自信的时候，闻此她抛开了挽着张冉的那只手，改为双手都抓着孟妍的胳膊，前后的晃，“对吧对吧，我也是这么觉着的！”

只是找个什么理由好呢，她一时半会并想不到。

冥思苦想一下午，连课都没听进去，姚诺涵也没想好理由，最后晚饭都没心思去吃。

“不是，她人怎么这样啊，自己不去吃饭也不知道下来说一声，害的咱俩在走廊上等了那么长时间，人家走的快的饭都吃到嘴里了，她也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吧。”

张冉再次被姚诺涵气的不轻，一边下着楼梯一边抱怨。

孟妍虽然脾气好但也并非圣母，她和张冉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等了将近十分钟，直到拥挤的楼梯上都已经没什么人了，她俩上去找姚诺涵才知道她今天晚上不吃饭。

这样的情况她做不到张冉气的冒烟，自己还当个和事佬在里面和稀泥。

“明天早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咱们两个跟她说一下这个事情。”

刚刚张冉太过于生气，听见姚诺涵说不去吃饭之后，转身就拉着孟妍怒气冲冲的下来了，因此两人并没来得及和姚诺涵说这个事。

姚诺涵确实太随心所欲了，就好像她对别人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浪费了那么长时间，两人都不想去大食堂了，晚饭干脆就去小食堂买了个饼算了。

买完饼两人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太阳已经不晒了，就在校园里走走。

沿着思源湖里面的那条小道往前面走，小道两边树高枝茂，走在小道上的人颇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就好像这里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基地一样。

也是因为这里隐蔽，孟妍和张冉发现这里面有不少小情侣，看校服颜色，各个年级的都有。

有些很纯情，仅限于牵牵手，但有些却大胆到让人瞠目，就像她们面前这对小情侣，明明上一秒还有说有笑的走着，下一秒那男的就把那女的按在树上亲，跟饿狼扑食一样。

还会发出一些靡靡之声。

现场直击，比看电影还真实，孟妍和张冉都看呆了，站在原地拿着啃了一半的饼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孟妍先反应过来，红着脸拉着张冉往前走。

“我靠，这么开放吗，也没人跟我说咱们一中还有这样的暴击看啊！”

走的远了些，张冉才好意思惊呼，虽然她“博览群书”，但那些终归是纸上谈兵，现实中看到这样的场景，可比看小说凭自己想象震惊多了。

孟妍一口一口咬着手里的饼，她并不知道该怎样谈论这些。

能说存在即合理吗？显然不能，因为他们还没成年，世俗不允许他们这样。

但又能说不合理吗？好像这样说也不对，因为有太多的理由能够反驳这句话了。

出了荫蔽小道，视野豁然开阔，是一片外围被众多树木围起来的绿色空地，学校总共有两片这样的空地，分别位于主干道的一左一右。

学生们通常喜欢把这一左一右的两处称为公园——环境优美，阴凉避暑，还有许多运动器材。

空地上是学校专门铺的草皮，绿油油的养眼极了，大片的草地间有数条鹅暖石铺成的小径，众多运动设施陈列其中，沿着小径走，可以通往任意一个运动设施。

出了小道，孟妍把手里吃完了的饼的包装袋扔进了小道口旁边的垃圾桶里。

孟妍和张冉找了个太空漫步机玩，不远处的几个乒乓球桌旁围满了人，其中不时爆发出阵阵呼喝声。

太阳即将下山，吃饭的这会时间，是忙碌的高中生良好的放松时间。

直到快上晚读的时候，孟妍和张冉才教师。

晚自习上物理，众人早就听说过高中物理的大名，宣称是比数学还难的一门课，不及格的人比比皆是。

因为要选理科的缘故，晚自习张冉也正经了起来，小说收到了桌屉里，跟着物理老师的节奏，听的格外认真。

一整晚夜自习下来，高度集中的学生累的不轻。

“终于结束了，晚自习物理连上真是累死人了。”

张冉一边说一边把物理书和物理练习册收了起来。

一中晚上有三节晚自习，吃完饭晚读过后七点开始上第一节。

第一节说“上”其实有点不准确，因为七点到七点半是学生们看新闻联播的时间，看完之后第一节就剩二十分钟了，老师通常会让他们自己自习。

从第二节课才开始正式上课。

门口姚诺涵已经下来了，等着张冉一起回宿舍。

张冉看了眼外面，正想喊孟妍和她们一起下楼，虽然一个往校门走，两个往教学楼后面的宿舍走，并不太顺路，但一起下楼这段路还是能一起走的。

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道男声抢占了先机。

前面程越半侧过头，问了句：“走吧？”

这是在班里，程越第一次和孟妍说话。

平地一声雷，震的付澈，张冉以及窗边探头的姚诺涵皆愣住了。

三个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滴溜溜的转，心思各异。

程越这一声走吧，在场各位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孟妍倒觉得没什么，毕竟是昨天在妈妈面前已经说好的事，于是坦坦荡荡背上自己的书包，“家里人不放心我一个女孩那么晚回家，我又和他顺路，所以就让我俩搭个伴路上一起。”

这句话是向三个人解释的。

付澈本来有些变了的面色听到解释后不动声色的调整了回来，依旧是他那副笑脸，声音温和的跟孟妍说晚安。

张冉也反应过来了，连连点头，“那好，那我和姚诺涵就先回宿舍了。”

即便张冉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孟妍，但她知道明天才是个好时机。

说完走出去，喊姚诺涵走，姚诺涵正一脸怒意的死死盯着孟妍，站在窗边纹丝不动，张冉只好伸手去拉她。

孟妍当然也注意到了姚诺涵的眼神，已经知道明天自己要废一番口舌和她解释了。

一会功夫班里几乎没人了，孟妍也往教室外走，走到程越座位旁，喊上整件事情中最置身事外的人，“走吧。”

下楼梯的时候两人本来是一前一后的，但下了楼之后程越便上前了两步，两人变成了并肩同行。

两人刷卡出了校门，门口不少同学在小摊上买宵夜吃，孟妍和程越左拐往家的方向走。

马路边的步行道不宽，一边是学校的围墙，一边是高大的枫树，这条路的路灯光线十分微弱，昏暗的道路，唯有车辆驶过的时候会亮些。

这个月份有些枫树叶已经掉落了，经过白天烈日的暴晒，已经卷边干枯，人走在上面，枫叶会发出脆响的破裂声。

有风吹过，程越感觉那股来自孟妍身上的浅香味更清晰了。

有点像清晨还带着露水的栀子花香。

浅淡清新，像她人一样。

一路沉默，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有孟妍到家下电梯的时候说了句再见。

正低头看手机的程越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随机电梯门关上，谁也看不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