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直播间里的寥寥几个观众炸了。
【妹妹这是终于愿意跟人一起玩了？】
【你再仔细看看呢，这是人？】
【#外星人emoji】
【虽然还是在打野人，但是好歹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成为了社会性动物】
【甚至重新启用了语言系统#doge】
其实大家都还是很愿意溺爱未成年小妹妹的，哪怕一直没多少人流量，但是总能时不时地有点小额打赏，奈何小杏子的直播真就是太无聊，完全重复还没什么有效互动，看几次之后实在顶不住。
小杏子拿着旁边漏下的小怪练手，她也不贪多，就试图先学会[点星式]。谢酌和齐映衡在后面给她轮流放辅助技能，加快她的CD。
直播间看不出她的动作练习，还在纳闷她是要做什么，唤灵师的身影此时进入镜头，拖锤扫倒一片，地面出现青色裂痕，充满力量感。
【卧槽有帅哥！】
【游戏里的帅哥也叫帅哥吗】
【呼叫桃哥，呼叫桃哥，保护我方妹妹】
【我去，好壕的装备】
【有点眼熟啊。。。】
苏白河才不管这些，他终于找到充值界面，赶紧切回来狂丢礼物。
【让那个鱼头人说句话】
【让那个鱼头人说句话】
【让那个鱼头人说句话】
……
小杏子再不怎么看弹幕消息，礼物总是有提示的。她磕磕绊绊感谢完，有些局促地开口：“老板、直播间里说想听你讲话……”
“我？”谢酌诧异。齐映衡也看热闹似的搭了过来。
随后谢酌大大方方地对着虚拟镜头举起手，抓了抓手掌心，“兄弟审美很别致嘛。”
【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你别过来啊！！】
【已投稿[神谕中的猎奇捏脸]bot】
【这位老板怎么想的】
【你还别说，声音倒是挺好听的……】
“需不需要我多说几句？”谢酌调侃道，“老板再多送点儿，我的嘴很能说。”他恶趣味地对镜头飞吻，直播间里顿时哀鸿遍野。
苏白河：“……”真是你小子！
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拍了拍谢酌的骨头脑壳侧面，然后单指勾着脑壳的前门牙处让谢酌转头，谢酌不由得朝前半步，不经意间甩脱了齐映衡的搭肩。
“嘴很能说？”君驭声音沉沉，“借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支支吾吾的，还不好意思让我帮忙。”
谢酌：“……”谁知道你们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有雷锋精神！
【卧槽我知道他是谁了，图片识别有！】
【别卖关子了，什么东西】
【ID统御与支配！排行榜大神！】
【这鱼头竟也如此有来历吗】
【什么鱼头，那个拿锤子的！唤灵师狮流第一人！】
【不好意思，唤灵师只认识野神……】
【哇野粉滚粗，不要到处圈地盘可以吗】
因为刚才苏白河的砸钱行为，直播间人气跳了跳，逐渐进来一批新观众，再加上隔空吵架，弹幕居然有了点热闹的意思。
君驭出手把最难的关底Boss蛮人首领“血颅”轻松干掉，然后放出两个独立召唤物继续清小怪。小杏子看得有点羡慕，这个boss她自己一般是不打的，不一定打得过。
不过她对谢酌教的技能动作稍微有点感觉了，不肯放弃，逮着最后一个蛮人祭祀继续练手。
“上次打裂魂人的时候，”君驭翻着书指挥灵体，想起什么，“是不是你给我套的[回音]？”这是琴师加快队友冷却CD的技能。
“……是啊。”
“呵，差点没感觉到。”君驭笑，“等级这么低。”
“靠！”这人还挑上了，谢酌反驳，“我没准备走辅助路线！有就不错了！”
“好，谢谢。”君驭从善如流。
谢酌：“……？”妈的，这人怎么回事。
齐映衡：“……”噫，不敢说话。
“咳，还没谢谢你们，来得快。”谢酌摸摸后脑勺。要不然真被血樱给赶走了。
“下次直接喊我，我们会长消息太多，看不过来。”君驭一脸正义地造谣梁哥，“游戏外打给我也一样，我随时恭候。”
谢酌：“呃——”
齐映衡：“……”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你有别的号吗？”君驭冷不丁问。
谢酌挠挠头：“有啊。”
他老老实实：“满级了。”
“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啊啊啊！！！天赋点！！！”齐映衡大喊，“小杏子开出了天赋点！”
两人中断话题，跑过来围观，齐映衡暗中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太怪了小谢！你们在未成年的直播间里干什么呢！拍了“情侣照”还这么坦荡真的好吗！
-
开着直播间的苏白河：“……”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是该告诉他姐啊还是殷老狗？
他紧急纠结了十秒钟，决定拨通他姐的电话，但是刚巧自家老爹的视频打了过来：
“儿啊。”苏董容光焕发地正坐在矮沙发里，背景是一个颇具设计感的高远玻璃穹顶，外面烟花盛大，看天色入夜已深。
“昂。”
“我刚刚见着你提伯伯了。”
“哦。”苏白河耐着性子。
“这老鬼给我看了他宝贵闺女的照片，你还记得——”
“我警告你啊，别给我相亲！”苏白河炸毛。
“哈哈，想得挺美。”苏振怀皮笑肉不笑地埋汰自家亲儿，“人家跟我打听殷晟呢，你看看这～”
苏白河嗤之以鼻，“少来！你又不能说。”
上面都给他们开过会的，能闭嘴就闭嘴。像这次也是反复斟酌加安全预案，百般折腾才给殷老狗定下的行程，媒体方面更是诸多限制。
“唉，这也确实是个问题。”除了眼角纹路，长相还似三十多岁的智穹董事长轻拍着沙发扶手，“优秀的年轻人缺乏认识彼此的渠道，可惜了。”
苏白河呕吐状。
随着苏振怀往后仰坐，灯火璀璨的大厅显露出来，隐约有各种语言的交谈声通过手机传来，西装革履的人们一圈圈地群聚，仿佛能闻到衣香与酒香交织的浮华味道。
“你姐最近怎么样？”
苏白河目光游移，不自觉地吐露心声：“感觉要被撬墙角了。”反正不是这个撬，就是那个撬。
“？”
“她好像对一个小男生有好感，但是现在人正被别人追。”他姐不知道为什么还没下手，但他是谁啊，从小跟苏白鸟穿一条裤子长大，他姐眼睛一转就知道谁要挨揍。
苏振怀恨铁不成钢：“让你姐抓紧，主动点。”身为Alpha这点行动力都没有，像什么话。
“……”苏白河指指自家亲爹后面，“那姓殷的来了。”
“我挂了啊！”苏白河想着赶紧给他姐报信。
“等着！”苏振怀轻斥一声，转头换上和蔼微笑。
苏白河：“……”
殷晟轻轻捏着香槟杯，难得穿了全套西装，愈发显得人模狗样。他神情淡漠，跟迎面凑过来的人碰了碰，苏白河注意到他没压杯口。全程半个字也没说，继续朝这边走。
在沙发旁站定，殷晟才略一点头：“苏董。”
苏振怀不无调侃地：“烦人吧？N国人就这样，什么手段都用。你也不用跟他们太客气。”
殷晟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胜其烦的神色，带点轻嘲地：“多亏这次主办方了。”
苏振怀摇摇头，笑得心照不宣。
殷晟放下酒杯，松了松领结，转头看向这边，下一秒目光微凝。
苏振怀的手机壳上有个附件单元，应用了最新的空中投屏技术，苏白河那边的景象放大清晰可见。
“后面是？”
刚刚苏白河不自觉地蹬着地转了半圈椅子，现在投屏里映出他身后的小小的直播画面。
那颗绿色的鱼头醒目非常。
“没什么啊，没事！”
苏白河赶忙又转回去，欲盖弥彰，“我真挂了啊，忙去了。”
殷晟眯起眼睛。
苏振怀拆他的台，“你能有什么事！本来今天该你在这，你倒好，让你老子来替你出差。”
苏老企业家抬抬下巴，意有所指：“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
苏白河无语，且不说他就算去了也是独立一方，跟老苏董去不去根本不是一码事。主要是没想到自己都二十过半了才开始面对“别人家的孩子”这种对比，还是当面，简直槽多无口，千言万语汇成一个想法——
你真是活该被离婚啊老苏同志！
再说殷老狗，那叫努力吗，他本来就是非人类！
殷晟对老苏家的亲密斗嘴没兴趣。他知道苏振怀一直不太放心简单的商业纽带，特别想用各种方式将他牢牢绑定在同一条船上，然而现在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
刚刚谢酌跟旁边的人肩膀靠着肩膀，游戏里看什么东西需要凑那么近？
殷晟点了点手机，眉心微皱，片刻后确认苏白河不会再说什么，果断告辞，留这父子俩继续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