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下来,欧阳玉成也将自己想做的事,办的差不多了。
朝堂上下,再无一人敢与其作对。
虽说现下于凡间确是如此,他却没忘记那逃过一劫的季雪松。
若他日后下山来寻仇,免不得一场血雨腥风。
所以更该尽快解决。
但欧阳玉成不傻,若是他孤身一人潜入夏华峰,连不被发现都困难,更别说将其拿下并全身而退了。
虽说季雪松需要解决,但万万用不上赌上他自己的性命。
这时,他想起了御清宗的一个人。
没错,正是与季雪松有恩怨的东方允。
你说他不一定会愿意下手?没关系,把他家人找来,他一定会下手的。
欧阳玉成虽不知道东方允已经下过手了,却还是对其最后的选择有着十足的把握。
他有权利,没有人能斗得过他。
但欧阳玉成也觉得凭东方允一人,也同样难以拿下季雪松的性命,他本想再逼迫几个人一同行刺,最后却是作罢了。
人多是非多,反而容易出岔子,而且也没有其他什么人能对季雪松有仇恨了。
如此,他还是打算自己也去一趟,再加上那东方允和小六,里应外合,不会出差错的。
欧阳玉成行动得很快,东方允和小六也确确实实地迫于压力同意了他的要求。
小六事先偷偷迷惑了那季雪松的侍从,便是将软骨散下进了其要喝的茶里,让他们更容易得手。
而后,学艺不精的小六就只负责给二人望风了。
御清宗没那么多蛇鼠之辈,再加上当时已是天黑,季雪松也是放松了警惕,就这样将茶一饮而尽了。
身体的不适感,被他理解为了疲惫和困倦,于是便是熄灯准备休息了。
待其昏昏入睡之际,二人立刻闯入,欧阳玉成紧紧束缚住季雪松,让那东方允下手。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的情景。
只不过,只不过这次,有人协助……或者说是他变成了帮凶……
东方允的睫毛颤了颤,手也有些抖,却是有些犹豫不决了。
欧阳玉成没有说话,踹了东方允一脚,狠狠地瞪着他,似乎在警告着他,又似乎在催促着他。
季雪松此时精神和身体都不是最好的状态,根本无法挣脱束缚,嘴也被欧阳玉成封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东方允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便是将那曾经没有插进去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季雪松的心脏。
欧阳玉成生怕季雪松命大,即刻示意东方允多来几下。
刀进,刀出,刀进,刀出……
季雪松只能看着,然后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愈发的冰冷和无力了。
直到瞧着他瞳孔都要散了,欧阳玉成才允许东方允停下。
而后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季雪松身上全是血,东方允的身上也全是血。
季雪松不再能说话了,东方允则没什么想说的,只不过是握着刀的手始终微微颤抖着。
他神情复杂地又待了一小阵,便是尽力清除了房间内属于自己的痕迹,同小六一同离开了。
有的误会,此生都不能解开了。
倒也不甚可惜,或许,从真正走错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第二日,季雪松的尸体自然而然的被发现了,宗门内部人心惶惶,都担心着自己的安危。
甚至还有人突发奇想,不会是那近些天被关进寒冰洞的折南蕾逃出来了,为了泄愤随意杀人吧!
谣言根本止不住。
欧阳玉成转眼就回到了皇宫,事情解决的很完美,他心情非常好。
他不喜欢自己动手,看别人动手杀自己想杀的人的样子,他很兴奋。
若是有一天,能让折南蕾杀了……
“罢了哈哈……先不想了。”
“现在是个好时候了,我们就再去拜访一下那位魔君好了。”
欧阳玉成哼着小曲,很是愉快。
“王俊毅,你也随我去,待会儿就走。”
“是。”
魔界,还是和之前一个样子,魔宫更是没有变化。
欧阳玉成顶着众人的目光,大步向前走去。
“君上,别来无恙。”
欧阳玉成笑着见过魔君夜枭阎。
魔君也笑了,将他扶起。
“自然!你小子之前的时候我倒是没看出来,现在竟是如此有能耐了,泽阳国有你做皇帝,真是幸运!”
欧阳玉成笑而不语。
魔君也没在意,继续凑与他耳边悄声说道:
“你不必过多在意,虽说我们与松安国也有些往来,但既然你也有意与我们魔界结交,你们二人之事,自然就轮不到我们来管了。”
听了这话,欧阳玉成的笑意才真切了几分,似乎这就是他想要听到的。
“哈哈,那就多谢君上了,不过我可不是松安皇帝那般的鼠辈,我与君上您,自是要更投缘些……”
魔君听罢,眸上浮出几分惊喜,似是没想到这登基没多久的欧阳玉成,竟是如此上道。
于是立即笑着将欧阳玉成一行人请进魔族大殿。
屏退不相干人员后,欧阳玉成便是把该说的都说了。
魔君大喜。
“既如此,泽阳帝你我二人之间也不必如此生疏了,日后你大可称我为枭阎兄,我便唤你为玉成弟,你觉得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此番能与枭阎兄相谈甚欢,真是玉成的一大幸事,今后,我们二人的目标一致,便要共同前进了。”
“不过枭阎兄大可放心,我本就不是什么恶虎,你也就不存在什么养虎为患了,我并不需要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号,也不需要什么千千万的子民……”
“我只是争一口气罢了,枭阎兄自是明白的吧?”
夜枭阎从没遇到过如此血赚的买卖……不,合作,心想自己真是运气极佳,自然是连连点头的。
“真没想到玉成弟你如今竟是如此有帝王之姿了!想当初你在我儿那蚀月殿时还……”
欧阳玉成轻咳打断。
“咳咳……旧日之事,枭阎兄不必再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我自也是如此的。”
魔君点头赞同的同时,也心想这欧阳玉成真真是仅三日之期就整个变了个人。
说到这,欧阳玉成突然生出了些许别样的兴致,便是在此开口道:
“枭阎兄,这么说来,我可否有幸再次见一见你那五皇子啊?想来,还是有些想念他了。”
魔君听了,却是心里犯起了嘀咕。
该不是这欧阳玉成还记着仇,想要那夜无痕的性命吧?
曾经的他不会也不能,如今的他倒是不一定了……
若是如此,虽说欧阳玉成是贵客,是友军,却还是不能让其随便伤了皇子的性命啊。
欧阳玉成见夜枭阎犹豫,顿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枭阎兄这就把我想错了不是?我当然不会对五皇子做什么了,我只是来瞧瞧他,顺便,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日后能与他一同踏上战场呢。”
欧阳玉成笑着解释。
魔君听完,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想了想说道:
“那自是没问题的,正好让这个不老实的小子吃点苦头,他有些本事,又皮糙肉厚的,玉成弟大可以指使他随你一同征战沙场。”
“哈哈哈哈……枭阎兄真是幽默,我们的目的都是讨伐仙界,我什么都不会对五皇子做的,也并不会指使他,我们是所谓的伙伴呀。”
听了这话,又见欧阳玉成的笑颜,即使是魔君的额上,都冒出了几滴冷汗……
而后二人便一同前往了蚀月殿。
说来也巧,此时夜无痕正在练武中,正好能让来人瞧上几分自己的实力。
他练得认真,再加上……鞭子抽在地面上的声音极大,竟是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到访。
欧阳玉成见了他却是一惊。
他……他竟也是使鞭的!
一股无名火顿时涌上他的心头,欧阳玉成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抓住了夜无痕的衣领,根本不顾及那还在乱飞的鞭子。
这时的夜无痕,穿的衣服比曾经保守许多,因此倒也方便别人抓住他的衣领了……虽然说这样说似乎很奇怪。
“你学她!?你学她做什么?谁允许你学她了!!你配吗!!”
欧阳玉成向那还在迷茫的夜无痕大吼着。
过了几秒,夜无痕反应过来了,笑得轻蔑。
“你有病啊?这些日子下来,倒是把你给弄疯了也弄傻了?你之前没好好的把折南蕾送回去?”
“这么一说,你之前的之后,好像还学我了吧,是不是我给的你灵感啊?结果怎么样?结果怎么样?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夜无痕不顾魔君杀过来的眼刃,仍不停地说着。
“我学她?谁?折南蕾?我压根就没和她打过,她在我这不需要携带武器,我怎么知道她平常用的什么?”
“这么一看倒只是巧了,我自幼就是修的鞭法,还真不是学的谁,这位公子怕是搞错了。”
夜无痕见欧阳玉成仍旧死死盯着自己,挑了挑眉。
“不信你问父君喽,骗你作甚?”
魔君此时的脸色很是难看,见欧阳玉成看过来,也没办法地轻轻点了点头。
欧阳玉成的脸色同样也好看不到哪去,他不得不承认,夜无痕刚刚的言语,说进了他的心里,深深地刺痛了他。
魔君见欧阳玉成的模样,便是上来就又给了夜无痕一个巴掌,说他失礼。
夜无痕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见面礼罢了,他早就习惯了。
而后,三人行至蚀月殿商议正事。
“哦,就是以后和仙界大战是时候我也上场,然后和这位公子搭档是吧?”
夜无痕说话的时候,还着重强调了“这位公子”四个字。
欧阳玉成此时情绪已经缓和下来了不少,便出言打断道:
“我叫欧阳玉成,然后,我如今是泽阳国一国之君。”
夜无痕听了仍是笑嘻嘻的。
“好,知道了,不就是和欧阳公子搭档吗,没问题呀。”
“正好可以检验一番我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功力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错,这种小事,没什么啊。”
夜无痕应下的如此爽快,倒是弄的魔君和欧阳玉成没话可说了。
最后还是欧阳玉成接了话。
“如此正好,那就待来日我再来寻你吧。”
“既然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枭阎兄,我就先走一步了,望我们二人今后都能得偿所愿。”
“待需要我欧阳玉成出场之际,你们便是尽管来寻我吧。”
夜无痕在旁边打着哈欠,看着这二人相互吹嘘,很是没意思。
他确实无所谓出不出战,不过出战反而更好,尤其是和这欧阳玉成一同,定是能再次遇见那折南蕾的。
几分钟过后,欧阳玉成终于要离开了,魔君还让夜无痕去送送他。
夜无痕震惊地用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歪着头出声道:
“我?”
然后他就被强迫着与欧阳玉成一同离开了。
欧阳玉成与折南蕾的事,夜无痕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因此,他们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