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南蕾意识再度恢复之时,她的眼睛还未睁开,便是闻到了周围的异味。
那味道,像是融合了血腥之气与各种药味,甚是难闻,折南蕾简直不敢想自己被带到了何处。
如今,她手脚都被捆绑住,折南蕾本想以内力割开绳子,却发现这东西似乎亦是由灵力所制,若真想弄开,怕是要使上大半内力才行。
折南蕾思考后没有这么做,若是贸然行动,之后她只会想先前与魔龙一战那样,再无力量对抗后面的敌人。
她在这屋内待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天都已经亮了了。
即使这样,也没见有任何一个人进来,更没发生任何事。
折南蕾怎么也没想明白,这又是谁要害她?
如今也不知道欧阳玉成怎么样了,他位高权重,想必不会与她一般成为阶下囚吧。
折南蕾想到这,不由得向外大喊起来。
“你们是要钱吗!我家有钱!我是折宏朗的女儿!折府有钱!放了我!”
这时,才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闻声大步走了进来,二话不说踹了折南蕾一脚。
“闭嘴!嚷嚷什么!管你是谁!谁稀罕你们那点破钱!你今天必死无疑了!”
那汉子开门之际,折南蕾趁机朝着门口望去,见外面只有一条窄道,还不知是否有机关和其他看守。
现下听了他这话,心几乎是凉了个彻底。
折南蕾本就吸了药又被束缚,如今几乎没了什么能力,要是铁了心要杀她,此番真是凶多吉少了。
思及此,折南蕾倒也冷静,默默地找个了舒服的姿势躺下,又默默地流了几滴眼泪。
折南蕾并不怎么怕死,她只是觉得遗憾,并且死得不明不白。
但没多久,折南蕾就发觉门外似是有些异动,怕是有什么人要过来了。
她便又坐了起来,不禁心想这是要送我上路了?
这时,那刚刚的汉子的哀嚎却是传入了折南蕾的耳朵,这一听,她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难道是来救人的!
“救命!救命!我在这!我是折南蕾!我家有钱!”
折南蕾想来,便是不管门外是谁地叫了起来。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来人是个少年模样,本身一身洁白,此时却是染上了许多不知是别人还是他自己的血渍。
他似是闻到这房间的味道,也是皱了皱眉。
折南蕾定睛一看,发现并不认识这人,因而观察着他的下一步行动,试图分析此人是敌是友。
这少年进来便是揉了揉手腕道:
“谁稀罕你们那点破钱!没事瞎嚷嚷什么。”
折南蕾惊得嘴张得老大,心道不妙,这不是和刚刚那人一模一样的话吗!难道还是来杀她的!
“嘴长那么大干什么,傻得要死。”
说罢,那少年使了些法术,解开了折南蕾身上的束缚,折南蕾这才明白这人确实是来救她的。
仔细看来,这少年不仅一头白发,竟还有着一双赤色眸子,相貌也是一等一的。
折南蕾不禁心想,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一号人物?难道是谁派来救她的?
那少年却是烦躁起来。
“一直不说话做什么呢,走吧,这一路的人我处理干净了,机关也摸清了,待会儿跟着我走就行了。”
“哦哦哦,多谢恩人救我一命,不知恩人是……?”
折南蕾这才反应过来。
“哼,不认识了?我可不只救你这一命了,平常吃你点东西还得被你唠叨,真是没良心。”
折南蕾一听,愣在了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小……小白……?你,你化形啦?”
小白见她终于反应过来,微微抬了抬头。
“说你傻,就是傻,对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小白了,你给我换个好听点的。”
“你真是小白啊!没骗我吧!”
折南蕾仍是不可置信着。
小白一听,又是无语地挠了挠头,而后一下子长出了一对兔耳,还有一个又大又圆滚的毛绒绒的尾巴。
“这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错!确实是我的小白啊!!!”
折南蕾一见这场景,便是没等小白说完,便上前先是摸了下耳朵,然后疯狂蹂躏他的尾巴。
顿时,被抓住的苦痛,全部烟消云散了。
“怪不得你还要跟我一起下山!我还想着一只兔子历练什么呢!”
“喂!你干什么啊!别乱摸!唉,待会你再给我改名吧,现在先走。”
小白整张脸唰地通红,而后紧紧抓住折南蕾的手,一同小心翼翼地出了这暗室。
走了没多远时,折南蕾在半路发现了那把消失在手中的琉璃琵琶,心道幸运,竟是完好无损,便也将其带走了。
“你说你,乱跑也就算了,也不小心点,要不是我也偷偷跟你下了山费劲了力气跑到这,又跟着他们进了关你的地方,你此番算是怎么也没办法活着出去了。”
小白似是十分不满道。
“知道啦,之后会小心的啦,哎呀,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折南蕾伸了伸臂膀,竟是十分惬意。
抬头一看,如今天色确是微微发亮了,离昨日与其他人约定的时间不久了。
折南蕾虽也着急时间,却同样担心这欧阳玉成的安危,连忙问向小白。
“你一路有看到欧阳玉成吗?他怎么样?”
小白似乎对那欧阳玉成没有半分兴趣,敷衍道:
“没注意,没看到,你现在也没办法救,不如先回宗门看看了,要是他没回去,你也就只能上报宗门了。”
折南蕾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她自己既没力气,也找寻不到欧阳玉成的踪迹,还是先回宗吧。
大不了,偷偷下山的事情暴露,也就是一点责罚罢了。
于是二人便一同悄无声息地回了春风峰。
到了地方,折南蕾稍作休整,给小白也安排了个新房间,让他先行休息,她去看看欧阳玉成有没有回来。
“如果欧阳玉成回来了,待会你就在山下等我,我与他们说你是我一位朋友,我们一同办事即可,待到回来,我自会想办法让你继续待在御清的。”
折南蕾嘱咐着小白。
“嗯……当然,要是你现在不想待了,我也就不用管你了。”
“哼,你想不管就不管啊?就按你前面说的吧,快去快回吧你。”
小白开始赶人了。
“哦对!这一路我想了!你以后就叫白忆……你觉得怎么样?”
折南蕾也有些犹豫着,不知道小白会不会喜欢这个名字。
“嗯……还行吧……我知道了,你去吧。”
折南蕾这下终是隐藏好行踪,往夏华宗那边去了。
一路上,她也还是不清楚小白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新名字……
到了折南蕾印象中的欧阳玉成居所,她见窗子透出些许光亮,隐约里面也有些响动,微微安下心来。
她敲了敲门后便踮着脚走了进去,进屋一看,确实是完好无损的欧阳玉成,顿时大喜过望。
“你没事啊!”
折南蕾开心道。
“嗯,我没事,你也没事吧?”
欧阳玉成不知为何却有些阴沉。
“我没事!连琵琶都好好的带回来啦,回头我学好了弹给你听!”
折南蕾只觉他可能是太累了,并没太在意。
而后又想问问他被带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却是没问出个所以然。
但折南蕾见欧阳玉成身上并没什么伤,想来便也不再深究了。
后来,折南蕾见欧阳玉成似乎也不太想多说话了,二人就互相又叮嘱了几句后,各自准备待会的再次下山去了。
折南蕾自是先返回了三千浮生,将事情告知了白忆,送他走后,才终于好好地躺了一会儿。
而欧阳玉成,此刻眼神淡漠,回想着他这一晚的经历。
他当时被管事叫走后,虽没被过多动手,却也被下了药后蒙住头部,被带到了一处不知地点的房间。
当欧阳玉成重见光明之时,面前之人却是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此人,正是欧阳玉成的父亲,朝中排行老三的厚德王——欧阳锋林。
厚德王这时拍了拍手,身旁的不相干人士便是通通退下了。
“成儿,之前念在你年岁尚小,许多事情父王并未和你细说。”
“如今,你修炼小有所成,这世道也是逐渐不安稳,现在,就是我们的最好时机。”
“你随行的那个女孩,你不必担心,我命人将她好生照料着,只要你明白为父的意思,你们就都不会有事。”
欧阳玉成只是听着,全程一言不发。
厚德王与他讲了许多,隐隐地告诉他……他们三王府,是要与所有人为敌,去换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的。
“成儿,你从小就聪明,想必一定能明白一切的,父王筹备此事已然很久,所以不会有任何差错,你只需要……偶尔帮为父一些小忙……”
说着,厚德王走到欧阳玉成身旁,俯下身轻声道:
“用不了多久,太子之位必定是你的掌中之物!到时,你将拥有一切!”
欧阳玉成顿时惊慌失措,慌忙抓住厚德王的衣摆道:
“父王!父王!不可啊!”
“有何不可?为父已经把前路通通铺好了,需不需要你的帮助都不一定,你只需要老实一点,就能坐享其成了。”
“别忘了,那个让你豪掷万金的女子,还在为父手里!成儿,听话。”
厚德王一边说,一边抚摸着欧阳玉成的脸,似乎甚是怜惜,但心里,却是根本没想给折南蕾留下活路。
毕竟,情会误人的。
可正当欧阳玉成颤抖着,还在犹豫的时候,便是有人闯入,对那厚德王说了些什么。
正是来汇报折南蕾被救出一事的。
厚德王心想,果然此女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过算了,坏不了什么大事。
而后就没再多管,只不过在心里改了改后面想好的说辞罢了。
最后,欧阳玉成……妥协了。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厚德三王爷的儿子!今后你切不可忘记了自己日后将要得到的身份!那个女孩已经安全了,你回去吧。”
厚德王一边笑,一边鼓着掌。
欧阳玉成刚要走出门外时,厚德王抬手,再次命人将他脑袋遮住后才送他出门。
“记住!成儿你是知道为父的手段的!别想着做什么不该做的!”
之后,欧阳玉成如一个傀儡般,晃晃悠悠地回了夏华峰,没多久,便是刚刚折南蕾来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