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应声我就真推门了。”烨言贴着门板又喊了一声。寂静中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他猛地推开门，更衣室里空无一人，地板上散落着北诘的球衣。

走近一看，布料下突然传来窸窣响动。烨言掀开衣角时呼吸骤停，通体鎏金的小龙蜷成团，鳞片泛着虚弱的哑光，龙角像初生的鹿茸般。

“北诘？”他指尖轻触龙尾的瞬间，小龙突然抽搐。烨言慌忙脱下外套裹住这团金色，像揣着易碎的琉璃般溜出篮球馆。

暗处，一道身影出现在更衣室中，静宇的指甲在墙上划出白痕。

他对着手机，声音冷道：“计划有变。”

“我给你三天。”电流声里传来实验室仪器的嗡鸣，“北昊的追踪器已经锁定方位，你最好……”

“知道了。”静宇掐断通话，望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印。更衣镜映出他扭曲的笑，他不该在司星辰身上奢望过正常人的生活。

宿舍里，小龙在烨言怀中挣动。掀开外套的刹那，鎏金竖瞳与少年四目相对。湿漉漉的眼睛蒙着层水雾，尾巴尖无意识地卷住烨言手腕。

“你……你还认得我？”烨言声音发颤。小龙用角蹭他掌心，爪子在他手上歪歪扭扭的划字：[头疼]

烨言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皮：“这样呢？”小龙触电般翻滚，爪蹼啪地拍开作乱的手指，却在少年缩手时又讨好地蹭过去。

夜风掀起窗帘，月光给龙鳞镀上银边。烨言发现小龙后颈有圈暗纹，像被镣铐勒出的伤痕。当他触碰时，小龙突然剧烈颤抖，滚进枕头堆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好了好了不碰这里。”烨言用毛巾搭了个窝，看小龙把自己盘成金色甜甜圈。

身旁手机突然震动，是司星辰发来消息：[看到北诘了吗？]

小龙扒拉着屏幕划出乱码，烨言赶紧抢回手机：“祖宗！你这样会暴露的！”

他赶忙回消息应付，糊弄了过去。

到晚上，烨言房间里的浴室水声渐歇。他擦着头发出来时，金色小龙正用尾巴卷着枕头往床上拖，见被发现，又迅速爬上床钻进被窝团成球状，只露出晃动的尾尖。

“给你三秒，给我下来。”烨言扯着被角倒数，“三、二……”

被子里的小龙爪唰地一下举起便签本：[龙形状态体温低]

“所以？”

[需要恒温源]后面还画着箭头指向烨言胸口。

烨言直接气笑了：“你当我是人形暖炉？”他伸手去拽龙尾巴，却被缠住手腕。北诘趁机攀上他肩膀，冰凉的鳞片贴着颈动脉蹭了蹭。

床头灯将小龙委屈的剪影投在墙上。烨言伸手戳它鼓起的腮帮：“卖萌可耻知道吗？”

便签本啪地摊开：[你摸我身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意外！”他就不该手贱。

[龙族传统]北诘爪蹼郑重其事地写下：[被看光就要结婚]

烨言看完，气得一把抄起枕头，小龙准备蹿到吊灯上。

丝绸撕裂声突然响起——龙爪勾破了床幔，鹅绒像雪花般飘落。

“北、诘！”

小龙耷拉着尾巴缩在墙角写：[用我房间的棉被赔你]

“真的？”

小龙急忙点头，态度十分诚恳。

烨言其实没有生气，他只是见不惯北诘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想趁此治治他，只是赔了自己的床，想想都觉得亏。

最终，他还是乖乖躺在北诘的床上。

临睡前，他突然想起来，北诘这个样子要怎么去上学？

想了许久还是问北诘打算怎么办，而北诘只写了两个字：［请假］

“也好，这样也省去麻烦。”烨言思量了下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北叔叔啊？”

北诘写道：［不要，我不想让父亲担心］

他有自己的打算，不能让父亲知道。

“你自己看着办吧，让我护着就行。”烨言选择尊重北诘的想法。抬头看了眼时间还早，唐老师应该还没睡，趁现在把假给请了。

三十公里外的江景别墅，唐愈躺着床上挣动着手腕，气愤道：“姓江的！你他妈又发什么疯？”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间，这人居然就把他给绑了。

束缚住手腕的真丝领带在床头柱绕出暧昧的结，江稚站在他面前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勾唇笑道：“当然是惩罚你呀。”

手机在两人身旁震动，屏幕显示“烨言来电”。江稚俯身咬开唐愈第二颗纽扣，沉声：“接不接？”

“你敢！”唐愈弓起身子，月光在锁骨汇成银潭。

“糖糖竟然还有力气说这种话，看来是我不够卖力！”话落，江稚低头亲吻他的唇，同时接通一直在响的电话。

“唐老师……”烨言刚开口就被手机里溢出的喘息声噎住，两秒意识到什么后，慌乱中又误触免提键。

此起彼伏的暧昧声响炸开，他手忙脚乱地捂住北诘耳朵挂断电话，脸上热气浮现。

北诘蜷在少年怀里抖着尾巴，金瞳里盛满促狭的笑意。

烨言戳他鼓起的腮帮子：“笑屁！”

到半夜凌晨三点，睡着的烨言被细微的响动声吵醒。小龙正用爪子勾着药箱，被发现后，抬起爪子在便签本上写：[伤口疼]

烨言才看见它腹鳞有处开裂，急忙起来给它涂药，小龙把脸埋进他睡衣里，尾巴紧紧缠着他的小臂。月光下，金鳞间渗出淡蓝血珠。

“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啊……”少年指尖抚过颤抖的龙脊，心里有太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