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成然在马背上惊声大叫,那马径直冲向谢舜。此刻离成然最近的便是谢舜和薛照影。
薛照影一夹马腹,他那马便也是更受惊了一般不要命的向前冲,等到了成然近前,薛照影飞身上前,提起成然落在一边。
那两疯马还是不要命的向前奔跑,谢舜只能驱马躲开,而吴骋却有了机会,将那球直射入门里。
“喔!骋哥儿干得好!”
知礼院的众人一片叫好声。
周懿当时就场子的左方,将一切的都看的一清二楚。
分明是那个薛照影使了手段将两匹马逼疯,这才让谢舜错失求全。
那边吴骋得意洋洋的上前挑衅:“怎么说啊,知射院和知御院的小绵羊们,两匹疯马罢了,就把你们给吓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懿没有证据证明薛照影作弊这下正是恼怒着,吴骋又来挑衅,更是不悦,讥笑道“呵呵,吴骋,你爹给你取的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你啊,人无耻则无敌,你该叫吴驰才对!
知御知射两院的人也在那附和。
“吴驰!无耻!吴驰!无耻…”
吴骋气的举起球杆指向周懿,“你们在比赛期间换马,你们更无耻!”
看台上的童朔叫嚷道:“打马球的规则可没有不许换马这一说,你别在这污蔑人!”
吴骋这边还想反驳,薛照青拉了拉他,示意他冷静,“我们不像某些人,惯使些小动作,我们要赢便是光明正大的赢。”
“哇塞,恶人先告状!”
周懿气的撸了袖子就要下马打架。
裴萱驱马过来,“别同他们置气,球权到他们手里了,现在对我们不利,我们得好好想想一会的安排。”
谢舜和王雱也驱马过来,四人一起商量着。
这边武正示意,马球赛的决胜之局正式开始。
知礼院掌球的是薛照青,吴骋则是在一边接应。因为刚刚被周懿戏弄一回,现在脸还是赤红的。
薛照青甩动缰绳,迅速朝前进发,吴骋上前阻拦来截球的谢舜。而裴萱竟是主动的同薛照影纠缠起来。薛照青前进的极为轻松,前方只有王雱一人在守着球门。
薛照青犹豫了起来,没有这么简单,周懿呢?
他环视周围却没有见到周懿的身影。
而正在同谢舜缠斗的吴骋冲他大喊了一声,
“周懿去我们的球门了!”
薛照青定了定神,不足为虑,成然在那边守着呢。周懿拿不到球还能射门不成。
那边吴骋却有些急,总觉得有一场诡计在等着他们,扔下谢舜便去帮薛照青。
薛照影本来想使些小动作,但裴萱一直死盯着他,他分不出手来,只能寄希望于薛吴二人能速战速决。
薛照青将球飞速运来,在心里算计着王雱会阻拦的方位,右撤几步,深呼一口气将球打出。
他小看了王雱,王雱在传球上的技术已经很是不错,但他更强的就是防守的能力。
就在那球迅速朝球门飞入时,一根球杖轻巧打来将球截住,又是一个长传将球传向中场。
吴骋刚赶至球门前,又匆匆向中场后撤,就在他这个调转马头的间隙。
球已经落到了谢舜手上。
薛照青也匆忙向中场推进,向吴骋大喊一声:“别急,还有成然!”
这边成然也发现形势逆转,紧盯着周懿,就等着谢舜将球传给周懿。
也不是他死心眼,主要刚一开场,周懿就跑来这边同他作伴,任谁在这守门都是会先注意到他的。
周懿将马一点一点的撤到右边,成然一边盯着谢舜那边的动向,一边跟着周懿往右边去。
不知不觉间,球门左侧出现了一个小缺口。
薛照青站的远,事态发展全看在眼里,“左边!”还未等这一声大喊结束。
谢舜已是执球一个长投,球进了!
知御院和知射院赢下了比赛,整个校场脸色最差的不是薛照青,也不是邹世铭。
而是薛照影。
薛照影死死盯着裴萱,而裴萱倒是满不在乎的冲他笑了笑,摆了摆手,“回见。”
裴萱悠哉悠哉的驱马至场边迎接射御两院学子的欢呼。
这边薛照青的面色也很差,他身边的小厮走上前来给他换了一根球杆。
那球杆看着不像普通的马球杆,应该是更换了更硬的材质。
薛照青拿过球杆驱马向前,抡圆了臂,直接将薛照影打落马下,“你个废物!”
知射院和知御院们的学子马球赛后都纷纷回寝舍换衣服。
这厢裴萱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想净身后再更换衣物,正吩咐了几个下人备水,那边周懿也被一众知射院的学子簇拥着来了院里。见小厮们在备水。
“萱哥儿,你也要沐浴啊,我也想。”
裴萱现在一身黏腻得很,那薛照影真是难缠,使得全是污糟手段。裴萱表面上游刃有余,其实也落了一身汗。
这会子不想同周懿多费口舌,“备了你的水。”
两人都去了浴房沐浴,浴房还算宽敞,放了两个大浴桶,中间隔了一扇屏风仍是还算空旷。
周懿洗起澡来就跟在浴桶里游泳似的,上上下下的扎猛子。
裴萱本还想屏气凝神的休息个半刻,但屏风那边飞溅出的水花实在是让人不得消停。
“周懿,你是刁子鱼托生的吧。”
“什么是刁子鱼?”
“就是你这样的。”
裴萱本以为周懿会恼羞成怒的和他争辩,但那边没有说话的声音,只传来一阵从浴桶里起身窸窸窣窣的动静。
裴萱警觉了,“周懿,你别过来啊,虽说我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但是没必要坦诚相见,真的,没必要!”
周懿在那边哈哈大笑,又坐回了水桶里,“萱哥儿,你还有怕的事呢。”
裴萱抚了抚身上的被周懿吓起来的鸡皮疙瘩,“我怕的事可多着呢。”
周懿那边又静下来,然后很认真的开口。
“萱哥儿,你真的很厉害,谢舜也很厉害,还有王雱,你们都为胜利作出了贡献。
只有我,换了别人也是一样,童朔还说薛照青那边全是关系户,我感觉我也是,如果我爹不是宁国公,今天的马球赛肯定没有我的影子。”
“周懿,你还会伤感呢?我以为你没心没肺呢。”
周懿那边猛的打了一串水花落了裴萱一头。
“什么啊,我是在反思是在忏悔!你不要在这煞风景!”
“好好好,我不煞风景。但是周懿,不,懿哥儿。你已经很厉害了,你面对薛照青吴骋两人,面对薛照影的腌臢手段,最后的决胜之局,我让你吸引成然和吴骋的视线你不也做的很好吗。我能妥善的处理薛照影,不也是你给我传道授业的功劳?懿哥儿,你不必妄自菲薄。”
屏风那边又沉静了起来,没一会,周懿又嗖的从水里窜出来,哭嚷着“萱哥儿你真好!”就要绕过那屏风去找裴萱。
裴萱在屏风那边大叫着,“周懿!你别乱来啊!我警告你!”
…
周懿的一番动静把裴萱和他自己的换洗衣服都给溅湿穿不了了。
裴萱只在院里备了两三套常服,这会子不是被溅湿就是在浆洗晾干,其余的都在家里。
周懿却是千里迢迢从北地过来,他母亲自是恨不得将宅子都放上马车让周懿带过来。
所以裴萱也只能捡了件周懿的衣服穿。
等到了学舍,众人都已经安置好了,就差裴萱和周懿两人,所以他俩进来时受着两院学子的注目礼。
甫一坐下,童朔就靠上桌子倚在裴萱身前,嗅了嗅,又像是不确定一般,靠近周懿也嗅了嗅。
“萱哥儿,你穿的是不是周懿的衣裳啊,你俩熏香的味儿都一样。”
周懿倒是混不吝的,“那又怎样,晚上还要同床共枕呢!”
学舍里一阵哄堂大笑,没人瞧见谢舜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什么同床共枕,周懿,你昨日交上来的功课是什么玩意?回答不上来,我先打你一板子!”
郑学正施施然的走进来,手上果然拿了一副戒尺。
“不要啊!”
周懿大喊着躲到裴萱身后。
学堂里又是一阵哄闹。